而日本鬼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個人竟然雙手抱在了一起,在地上滾動了起來。
潘黃河更加勇猛了,兩個人抱著、翻滾著。
忽然潘黃河用力地踢出一腳,正好蹬在敵人的褲襠,只聽那個日本鬼子慘叫一聲,就地翻滾。
潘黃河從地上爬起來,舉動著刺刀準(zhǔn)確地刺中了敵人的心臟。
一股鮮血噴薄而出。
潘黃河殺紅了眼,瞪著一雙眼睛,臉上滿是敵人濺起來的鮮血,他用袖子擦了一把臉,吐著粗氣,自言自語地說:“媽的,殺了你們也不解恨!”說完,又在小日本身上猛刺了幾刀,恨不能把小日本鬼子剁成肉醬。
潘黃河回過頭來,看見趙大兵倒在地上,雙眼緊閉,趕緊奔過去呼喊道:
“大兵!大兵!”
可是無論這么喊叫,趙大兵,這個昨天晚上還說要親自去喝潘黃河喜酒的大兵,此刻,他的眼睛已經(jīng)永遠地閉上了。
又一個活蹦亂跳的戰(zhàn)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永遠地。
想起昨天晚上兩人還談得那么親切,那么熱烈,而現(xiàn)在呢,他的身體就在一點一點地冰涼下去,潘黃河的心也跟著冰涼下去了。
完成了殺敵任務(wù)的潘黃河禁受不住最親密的戰(zhàn)友離他而去的痛苦,更重要的是,這種痛苦是由他自己帶來的。要是自己早一點開槍,趙大兵就不會死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潘黃河只覺得一陣眩暈,倒在了地上……
潘黃河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
朦朦朧朧中,他看見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異國美女——艾倫。
艾倫端著一個盤子,盤子里裝滿了藥瓶和各種醫(yī)用器具,走了過來,用外國腔的中國話叫道:“哦!不要,不要動,兔子潘,你的傷口還沒好,是不能隨便動的,快躺下!快躺下!”
潘黃河沒明白咋回事,就被艾倫按回到床上。
看見潘黃河醒來,艾倫很興奮,問道:“你,感覺如何,還疼嗎?”
潘黃河側(cè)過頭,看了看自己纏滿繃帶的肩膀,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好多了!謝謝你!”
“不用謝,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艾倫微笑著說,露出她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艾倫撥了撥耳邊的卷發(fā),更加顯得嫵媚動人了。
“哦,對了,你知道大兵怎么樣了嗎?”潘黃河問。
“大兵?”艾倫想了想說,“你們那么多大兵,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他們就只送了你一個人來?!?/p>
潘黃河的心沉了下去。他隱約記得趙大兵對他喊過一句什么話,然后他聽了這句話就把兩個日本鬼子殺死了,他記得看見趙大兵倒在地上,好像還喊過他,可是他沒有答應(yīng)……好像是死了。
潘黃河又想起了趙大兵真誠的笑容,趙大兵給他講的那些他老家的故事,還有他和弟弟趙大偉之間的故事,趙大兵還說要喝他的喜酒呢,這些話,明明就像是昨天才說的,趙大兵應(yīng)該還在呀……
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就開始迷糊起來。
迷糊中,聽見艾倫說:“兔子潘,別動!你的傷口很嚴重……”
隱約地聽到這句話后,潘黃河又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是被一陣食物的香味喚醒的。
他動了動鼻翼,感覺那是食物的香味,像生命之神對他的召喚,將他從遙遠的天際和深不見底的深淵深處給拽了回來。
這是什么香味?是孩提時代,娘端上來的一碗稀粥嗎?或者是爹拿過來的兩個烤紅薯?還是弟弟到河里去抓魚回來而熬成的那碗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