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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盛世離恨(1)

心理分析師 作者:鄭莉


   海邊,鞭打
  
  經(jīng)過長途奔波,F(xiàn)elix被帶進一個黑屋子里,他感覺那是在海邊。一切謎底尚未揭開,他感覺邊緣狀態(tài)的絕望。海風(fēng)在不斷呼嘯著,這是一個令人恐懼的夜晚,在他三十來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失控的感覺,他活得始終正常而壓抑,這一次,他開始覺得有些什么在解體了。
  
  Felix看著蘇慕把自己關(guān)進來,然后,她進來了,叼著一支紅色雪茄。蘇慕穿得仍然很性感,猶如過去在他的咨詢室里一樣。然而,她的目光卻和在治療室時有了天壤之別,她不再像悲傷的小鹿,也絕不是發(fā)春的母貓,而是變成一種殘忍的樣子,似乎是人格分裂的產(chǎn)物。
  
  她死死地看著他,那種看法,有點像是要把人逼入絕境。他也看著她,有點無助,有點恐慌。她過來,把他口中的棉花摘掉,這樣,他就可以說話了。他看到她低低胸衣的邊兒,那兒滾動著兩個大的、令人刺激的圓球,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次,他真的被她控制了,而且是在一個不知名的海灘上。她到底要干什么,不得而知。
  
  “你為什么不問我要把你怎么樣?”蘇慕臉上是那種令人郁悶的笑容,她左胸上的蝴蝶標(biāo)志赫然在目,給人?;蟮镊雀?。
  
  “不問你,是因為我早已知道你的企圖和動機。”Felix說。
  
  “你知道,哈哈哈!”蘇慕笑道,“其實你并沒有我想象中那樣聰明,要不然,你怎么會在這里?”
  
  Felix看著她的臉,發(fā)現(xiàn)了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扭曲感,他能看到她內(nèi)心的東西。于是他說:“我能看到你受的傷,真的。”
  
  “什么傷?奇怪,我有什么傷?”蘇慕很是不解,“我只是一個喜歡綁人的小瘋子,這是我的樂趣,真的。知道嗎?在你之前,我綁過好些人了?!?br>  
  “你是不是要打我?那就打吧!”Felix不愧為心理咨詢師,他好像知道她的內(nèi)心機制和行動機制,于是平靜接受該要到來的風(fēng)浪。
  
  “你畢竟是心理醫(yī)生,還是知道我的動機。但是現(xiàn)在,我卻不打你了,我就想這樣綁著你,給你好看?!碧K慕說,“你別指望我會告訴你什么,一切我都不會說。我就是想綁你,折磨你,然后體驗?zāi)欠N快感,誰叫你那天和我上床呢?”
  
  “這也是我的責(zé)任嗎?你不覺得那天挺好的嗎?我們那么自然?!盕elix說。
  
  “所有男人都這么說,但是他們都在騙我,不是嗎?欺騙我的感情,我要讓他們好受。你也是其中一個,F(xiàn)elix,你和別的男人沒有兩樣,所以,我依然會不讓你好受?!?br>  
  她揚起了她手上的鞭子,對她來說,此時的痛苦,只有通過抽打來化解,不然,她會感覺眩暈,那種憤怒、被遺棄感、被忽略感久久縈繞在腦海里,逼迫著她。她的情感是如此孤立,那樣的孤獨、無依無靠,沒有什么是可以依附的,她覺得自己在懸崖邊緣搖搖欲墜,那種失去全部安全感的記憶讓她恐懼,她不清楚,為什么一個帶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人會如此殘暴無情。
  
  在那些被虐待的歲月,父親把她關(guān)在一個黑屋子里,拿著鞭子守在外面,如果她想跑出來,就給她責(zé)罰。當(dāng)時她并不知道,父親是以此來發(fā)泄對母親的憤怒。父母經(jīng)常因為不合而吵架,母親常常不理父親,也不給他愛。父親太傷心了,他是一個孤獨的、不被理解、也不被愛的人,他要把這種情感發(fā)泄,傳染給他的女兒。
  
  那些日子,母親因為不能原諒父親的粗魯而頻頻離家出走,小蘇慕就成了父親對付的對象。她總是害怕,害怕父親會用什么方式責(zé)罰她,或者語言,或者行為,她都是他施虐的對象——他貌似強大,實則渺小,至少在心靈上,他的脆弱昭然若揭,于是他要懲罰比他更脆弱的孩子,以此來掩飾自己的脆弱。不,他并不強大,而是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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