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礁石洞里想過,可自落于貴軍之手后就沒……想過了……不敢想了,想也是白想……?!?/p>
白云飛沉著臉問:“如果是我們讓你完成這個任務(wù)呢?”
“長官說笑話吧?再說我哪有這個膽?”
“不是笑話!”梅朵手拍桌面,吼了一聲。
董玉卿全身一抖:“長官,我……我不明白你講的意思……”
“你發(fā)報給藍(lán)天渝,說海狼嶼有共軍無線電偵聽組,龍司令就是毀于他們的偵聽,他被殲前叫你電告臺北,務(wù)必火速派兵消滅這個偵聽組。”侯儀邊說邊看董玉卿臉上表情的變化。
董玉卿又一次跌跪塵埃:“長官……我不敢……我實在不敢……長官們的意思我明白……是讓我發(fā)報……誘其他反共先遣軍進(jìn)攻海狼嶼……讓他們陷入你們的埋伏圈,然后……”
“你還不算太笨?!泵范涞脑挶?。
“他們?nèi)绻牢疫@樣做是……被俘后所為……必定饒不了我的家人……”
“時至今日,蔣介石還在搞株連九族?”侯儀的目光像錐子。“他到臺閉門思過多年,應(yīng)該多少有點進(jìn)步吧?”
“長官,我說心理話,對蔣大公子……哦,就是蔣經(jīng)國先生,三軍看法都還不錯……他和夫人蔣方良還到我父親開的礦山勞動過……我不能做賣主求榮的事,我不能做絕情絕義的事……雖然大陸的情況不像他們講的那樣差,但要我背叛他們,這……”董玉卿說到此卡住了,眼角的余光斜瞟著提審的人。
“這么說你是不愿服從我們的命令?”梅朵的眼里射出的不是光,而是電。
董玉卿不敢抬頭:“八支隊的兄弟們出征前都……結(jié)拜為兄弟,現(xiàn)在他們非死即傷……我卻活下來了,如果幫你們來算計……其他兄弟……這樣做……不仗義,不夠兄弟情誼……長官,這是我的心里話,做人不能……這樣……”
“你倒是還蠻有忠君思想,也不乏哥們義氣的唻?!卑自骑w已是怒火填膺,但說出來的話還聽不出挖苦和嘲諷。“你的電臺和密碼本已被我們繳獲,你就不怕我們模仿你的手法向臺北發(fā)報?”
“除非是我親自上機(jī),你們模仿總會不像,高參徐晃精得很,他必會發(fā)現(xiàn)你們模仿的漏洞?!?/p>
白云飛再也壓不住腹中的火,拍著桌子說:“你也太小視了我們的能力!”
這時,兩個民兵從隊部里面拿出來董玉卿的電臺,白云飛當(dāng)著董玉卿的面按動發(fā)報機(jī),“滴答”的電波聲嚇得董玉卿面如土色,臉頰上的汗?jié)L落如雨。
白云飛走近董玉卿:“請你指教我模仿的漏洞?!?/p>
董玉卿一屁股坐到地上,惶恐的眸光不離白云飛左右:“長官的手法怎么和我一模一樣,連點劃長短、間隔、輕重都與我無異。”
“我這樣向臺北發(fā)報,你說的那個高參還能察出破綻?”
“不能了……不能了……長官真是能人……不,是神人,貴軍里有這樣的高手強(qiáng)將……臺北就是再謹(jǐn)慎,再小心……也是要就范的……”
“你認(rèn)輸?”梅朵逼視著問。
“不服輸不行吶……我本想以不上機(jī)親自發(fā)報來卡你們一手,可沒料到長官模仿得……看來,臺北的其他反共先遣軍在劫難逃了……”
侯儀問:“你難道不怕我們模仿你發(fā)報還是會連累你的家人?”
“天意如此,我只能認(rèn)命……”
“你本來是可以戴罪立功的!”白云飛把董玉卿從地上拉起來,讓他坐到凳子上。
“我現(xiàn)在同意上機(jī)發(fā)報,還可將功贖罪么?”董玉卿可憐巴巴地望著提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