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燃情歲月(4)

兩個人的旋轉(zhuǎn)木馬 作者:雪屏


 

“仿佛眨眼之間,我就已經(jīng)三十多,竟然還什么都沒有,除了一次失敗婚姻的記錄?!彼槠f道。

陳汐什么都沒說,他跟她想得恰恰相反,三十歲以后的她在他看來,要比三十歲以前的她更燦爛,更溫暖,也更光芒四射,不過,他若這么說的話,她肯定會認(rèn)為是他虛構(gòu)的,用來安慰她——沒必要叫她誤解。

“假如你現(xiàn)在再初次遇見我,還會不會眼前一亮?”她在問這句話的時候有點(diǎn)猶豫,顯然是不自信。

“你明明知道,何必再問呢!”陳汐說。

回答得很巧妙,收到的藝術(shù)效果也就錯不了?!半y道女人對恭維話還有聽膩的時候嗎?”她說,同時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披散開的頭發(fā)弄得他挺癢癢的。

陳汐擁抱了她,她則給了他一個熾熱的吻,一再喃喃地說:“摟緊我,再摟緊一點(diǎn),別撒手。”

他們一齊跌倒在雪地上,陳汐將臉埋在她的胸上,她狂熱地?fù)崦念^——他的頭上已經(jīng)有了少許的白頭發(fā),他懶得去染,就剃得短短的,短得像豬鬃,扎手?!澳惚冗^去多了些性感元素?!标愊f。她的目光跟他對視了一下,她看出他沒有敷衍她的樣子,便將他的手掖進(jìn)她的毛衣里,“我們有可能再復(fù)合嗎?”陳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乳峰上,它依然堅挺。宋曉娜卻誤會了,“對不起,我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标愊s緊說,“這也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你倒搶先一步了?!边@句話無疑讓她聽著很受用,她那雙眼睛,充滿柔情地望著他,手也不老實起來?!拔揖婺阋痪?,再跟我挑釁,后果很嚴(yán)重?!标愊粑_始有點(diǎn)急促了。“誰怕誰呀,來吧,再說——”宋曉娜欲言又止。“再說什么?”陳汐問她。她說,“再說,我已經(jīng)濕透了……”

要不是伙伴們出來找他們,也許他們真的再激情上一把。當(dāng)他們回到山洞的時候,伙伴們問他們怎么渾身是雪,陳汐搶著說:“我們在雪地上打了幾個滾?!?/p>

“靠,騙誰呢?!被锇閭兌疾淮笙嘈?。

“愛信不信?!彼螘阅日f了一句,就趕快圍著篝火烤起手來,她的手都凍僵了,腳也一樣。

陳汐立功贖罪似的趕緊給篝火添柴火,叫山洞更暖和一點(diǎn)??墒怯腥瞬辉敢猓犹?,晃眼睛,影響睡眠。陳汐裝作沒聽見他們的抗議,繼續(xù)讓火苗一竄老高,其實,他是怕黑,也怕月光映在墻上的陰影,這些年他睡覺從來就沒關(guān)過燈,有光亮他睡得踏實。

剛結(jié)婚時,宋曉娜不適應(yīng)他的這個生活習(xí)慣,又拗不過他,時間久了,也不在乎了,就是在屋里大紅燈籠高高掛,她也照睡不誤,兩人分手之后,她一個人時也跟他一樣,總要開著燈才睡得著。

“你那些壞毛病將來要遺傳給我們的孩子怎么辦?”宋曉娜曾經(jīng)嘟嚕著臉子埋怨過他。

“除了開燈睡覺,我還有什么壞習(xí)慣?”他問。

“你的壞毛病太多了,簡直是罄竹難書,比如白天必須掛著窗簾,擔(dān)心人家偷窺,比如剩菜從來不吃,總懷疑有細(xì)菌爬進(jìn)去,再比如喝藥總得硯成末,怕卡著嗓子……”她掰著手指頭一算,達(dá)十九條之多,“如果孩子隨你,我就慘了,對付完一個老怪物,還得再對付一個小怪物?!苯兴@么一說,陳汐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是啊,他這么一個平民的后代,在家里四兄弟里還是個老大,理當(dāng)勤勤懇懇,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從哪里沾染了如此之多的資產(chǎn)階級的腐朽作風(fēng)呢?這個問題讓他郁悶了好幾天,她過來摸了摸他的頭,勸他,“別搞自我批評了,我還是喜歡你的?!彼麊査?,“喜歡我什么?!彼橇宋撬淖齑?、耳朵和眼睛,“喜歡你一切,包括那些壞毛病?!彼@才露出了笑模樣?!安贿^,我只討厭你一條,光喝咖啡不喝水,這對健康大大不利”她突然說。陳汐立即表態(tài),他要改,可是十分鐘之后,他就把他的誓言給忘了,忘得一干二凈,好在她并沒有再追究,放了他一馬。那一天,他破例陪她去燕莎買了一雙小牛皮靴子,而她也投桃報李,隨他去了一趟琉璃廠,逛了四個鐘頭,抱回來一摞封面都泛了潮的舊書回家,兩人都不虛此行,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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