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汐問他們有沒有創(chuàng)傷藥,順便把潘笑易摔斷腿的事告訴給他們,很多人的臉色都慌亂起來,卻都沒說什么。
“你們究竟找到下山的路沒有?”他們問。這才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至于創(chuàng)傷藥,大伙兒都沒帶著。
陳汐不免后悔,他要是有“微乎其微”那兩下子就好了,可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便不會如此狼狽了。陳汐只好乖乖地實話實說:“下山的路幾乎都被封死了,恐怕今天要順利返回,夠戧了。”
“怎這么倒霉,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备魇礁鳂拥谋г逛佁焐w地,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陳汐也只能給他們個耳朵,聽著。
好在,大伙兒還是聽從了他的規(guī)勸,向山下轉移。劉竟還主動地忙前忙后,替他操持,陳汐頓時對她多了幾分好感,尤其是她凸起的端雅鼻梁,很賢淑。
人馬逶迤而下,兩個鐘頭以后才到達目的地。
與郭仲夏他們會合以后,陳汐的心里才一塊石頭落了地,因為無法下山,也只好重新安營扎寨,假如明天再走不掉,他們的給養(yǎng)恐怕都成問題了——這是陳汐最嘀咕的問題。在別人都忙活起居的時候,他卻一個人坐巖石上發(fā)愁,猛抬頭,跟他所關注的那個女人正好對上了眼神,對方趕緊掉過頭去,他的視線變落在了她的耳垂上,過去他們愛撫時他最喜歡輕輕咬她的耳垂。
她就笑,笑得滿炕打滾。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少穿戴整齊,她喜歡在他面前炫耀她的美。
陳汐沒主動跟她搭訕,不外是因為礙于面子,而她睬也不睬陳汐,就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了,其實這時候的陳汐,真希望她站出來,替他做點什么,那么是說點什么也行啊,可惜,她冷淡得厲害,冷淡得似乎比陌生人還陌生,這讓陳汐很失落……
“老陳?!惫傧慕嘘愊?/p>
“怎么了?”陳汐沖他走去。
“老潘好像發(fā)燒了?!?/p>
陳汐摸一摸潘笑易的額頭,是挺燙。
幸好同伴中有人帶了退燒藥,逼著潘笑易喝下去,叫他睡上一覺。據說,潘笑易還有糖尿病,每天的飲食大多是無糖餅干之類,單調得很,連大米都不敢吃,這么活著太沒勁了——在陳汐看來。潘笑易平時總是迷糊著,一旦談起女人來,立馬就精神,不過,他的病妨礙了他去實踐,只好停留在理論上。人少時,骨折了的他和平日里毫無二致,一有哪個姐們兒來關心他一下,他就呻吟起來沒完,又呲牙又咧嘴,這與他一身名牌的公子哥打扮似乎很不相稱。
趁這個空隙,人們開始已經耽誤很久了的午餐,不過,都沒什么講究,好歹糊弄糊弄肚子,不餓就行了,心思都算計著雪什么時候可以停,路什么時候可以走。到現(xiàn)在,冶游的樂趣已被擔憂所替代,每一張臉都是愁眉不展。作為團干部的劉竟,這時候發(fā)揮出她善于宣傳鼓動的特長,耐心細致地給大伙兒做政治思想工作,號召大伙兒拿出戰(zhàn)天斗地的大無畏的革命精神來,有人說她那股精細勁很像個家庭教師,又有人說她要當家庭教師,所有孩子的老爸都危險了,劉竟最大的毛病就是見了氣質爺們兒就走不動道,尤其是成熟的氣質爺們兒……
潘笑易到傍晚,不但沒退燒,反而燒得更厲害,傷腿也腫起來,陳汐慌了,跟大伙兒討主意,你一言,我一語,嚷嚷半天,將所有的方案綜合起來,最靠譜的一條就是打110,向民警求援。陳汐立即用手機跟當地民警聯(lián)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