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除了青銅管,還有一封信。信封和里面的信紙均已受潮發(fā)黃,不過字跡還算清楚,有些見識的弟弟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那是用英文寫的。
“我們找人翻譯了,”弟弟看了眼哥哥,用一種挑釁的語氣說道,“那里面寫得明明白白,說這東西是無價之寶!”
哥哥十分不屑地笑了,“那結(jié)果怎么樣呢?還不是被人笑話!我早就說了這么個東西,怎么看都不像值錢的樣子,你不聽,非要去……”
眼看兄弟二人又要吵起來,白先文急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信呢?能看看嗎?”他問。
弟弟立刻從背包中把它拿了出來。信封是用塑料袋仔仔細(xì)細(xì),一層一層包裹好的。打開以后才知道,這樣的包裝的確很有必要。因?yàn)槟切欧夂屠锩娴募垙?,已?jīng)因?yàn)槭艹倍兊么嗳醪豢傲?。拿在手上翻看時,總擔(dān)心哪怕是手指的一個細(xì)微動作也會使紙張斷裂撕破。
白先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并不太懂的英文。他還在上學(xué)的時候,英文就是他的弱項(xiàng)。但現(xiàn)在,看不看得懂并不重要。他能認(rèn)出書寫英文的墨水和紙張,都確定無疑的來自解放以前。
“那個陌生人難道是個老外嗎?”白先文又問。
“應(yīng)該不是。”弟弟答道,“如果是老外,老頭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就會說了,那是個老外,還有黃頭發(fā)藍(lán)眼睛什么的。可他提都沒提,連這封信都沒跟我們講過?!?br>
“我就說這個東西肯定不值錢嘛。不然當(dāng)年人家大學(xué)教授就算不信這東西值錢,看了信也該相信一半的。”哥哥嘀咕了幾句,又對白先文說,“我們今天早上去了成都的青石橋,聽說那兒有個古玩市場。本來我是不贊成去的,但他非要堅(jiān)持。結(jié)果去了,拿給別人看都說不值錢。我說算了回來吧,他不干,非要把信也拿給別人看,這下更糟,人家說我們是騙子,說做戲還做了全套……現(xiàn)在好了,有專家在這里,你說嘛,這東西到底值錢不值錢?讓他死了心也好?!?br>
白先文這下明白了,怪不得兩人的火氣這么大,原來是在外面受了委屈。這東西看起來的確不值錢,別說是可能是仿制的青銅器了,就算是真正的古物,這么一小截,也和垃圾沒什么分別。就像原本天價的,一旦摔碎,那瓷片也就分文不值一樣。
可白先文的心中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翻來覆去的看那根銅管,無論如何也沒法說出自己心中其實(shí)早有的答案。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阻攔著他,就是張不開口??戳嗽S久,腦中靈光一現(xiàn),他決定仿效那名陌生人的做法,先將這銅管帶回去瞧瞧。
“這個么,”他對兩兄弟說,“我現(xiàn)在也沒法下什么定論。但是可以肯定,那封信的確有幾十年的歷史了?!?br>
弟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白先文接著說道,“我可以把這根銅管帶回成都的實(shí)驗(yàn)室,檢測一下,另外也找?guī)孜粚<易屑?xì)幫你們看看。你們?nèi)绻环判牡脑?,我可以先付一些押金,放在你們這里,等結(jié)果出來了,我再回來。”
于是,三人簡單的商量了一下,白先文留下一百元錢,以及自己的住址和單位地址,帶走了銅管和信件。雙方約定,一個月后,無論如何會給出一個結(jié)果,如果白先文不出現(xiàn),兄弟倆就去成都找他。
回到成都以后,白先文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翻譯那封信。他將信件內(nèi)容抄到另一張紙上,將原信妥善保存,然后找到一個精通英文的朋友,將它翻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