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傷城未央前 9

臺北,給我封直達(dá)情書 作者:戴日強(qiáng)


我誤以為你在我身邊,每時每刻。也一直以為蒲公英疲倦過后會在大地上棲息,可能是天空太過美麗,你要的自由是選擇把我埋葬給天空,像盤旋在大漠上空的蒼鷹一樣,我的眼神是如此孤獨。

——以生日記

以生合上日記的時候隊長便叫喚他下午雨停后到偏遠(yuǎn)的山村走走,看能在那設(shè)個新的“教學(xué)”支點,幫助偏遠(yuǎn)山村的孩子。

小鎮(zhèn)很潮濕,而它的夏日雨水更是家常便飯,所幸雨不會下太久,而且太陽也很快出來,因此這樣的小鎮(zhèn)除了很能長辣椒外也很能長水靈的女孩。

帶上雨衣、包裹、藥水、相機(jī),他們上路了。遙望稻田上的天空,那是一片住在綠色生命上的天空,一層疊一層的,像是一群潔白的綿羊流浪在藍(lán)色的大海上。

在路上遇到幾個善良的老奶奶,在離去的時候她們總會說些祝平安之類的祝福語。其中有一個住在山下老奶奶說到512那天,她在地上勞作,地震來了她直接站不住,趴在田上直到幾分鐘后地震停了才起來,可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前面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了。如今老人還住在山下,房子沒了,老人舍不得走,就住在原來家的那個地方,只是住的是帳篷,如今余震依舊不斷,山體滑坡、泥石流也是不斷,但是老人依舊舍不得離開那,因為那是她的根吧,老人曾滿臉淚水……

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碧如潸然淚下,她似乎想起離世的奶奶,得到奶奶離開人世的時候是去上課路上的早晨,她在半路上接到報喪的電話,當(dāng)時她差點暈倒在地上??傻然丶覅⒓釉岫Y時已經(jīng)見不到奶奶最后一面了……

“沒事吧?!币陨f了張紙巾給她。

此刻,她并沒有拒絕他,她突然覺得她每次傷心需要依靠的時候身邊總有一個人遞來紙巾安慰她,眼前的男子,時光在他那單薄的格子襯衣上輕巧地打了個回旋,像是此刻倔強(qiáng)而義無反顧地站在寂寞的邊緣。雖然他的心永遠(yuǎn)也不屬于自己,但是碧如此刻只是對感謝他,真的謝謝他的陪伴。在心里不斷的呼喚著他的名字:以生,以生,以生……

碧如想說的話有很多、很多,千言萬語,她只是默默地說:“沒事,謝謝?!?/p>

“堅強(qiáng)一點,再傷心的事都會過去的。”以生說。

碧如揚(yáng)了下嘴角,她不知道合適與以生分擔(dān)自己內(nèi)心的傷心嗎?

此時,以生突然牽起她的手。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即便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牽手,這都給予她莫大的勇氣與堅定,碧如感動不已。

“走吧?!币陨f。

碧如點頭便隨他離去。身后,一片遼闊的玉米地像是萬里無云的天空一樣遙遠(yuǎn)……

走了幾十分鐘的田路他們終于走進(jìn)一個陌生的村莊——三合村。

村委會旁邊就是小學(xué),不復(fù)存在的小學(xué)。但是破碎的操場上仍有一群孩子和幾個志愿者在玩著游戲,給著廢棄的校園帶來些許歡樂的氣息。李隊長走過去跟他們交流著,而以生帶著相機(jī)慢慢靠近小學(xué)的廢墟。

他靜靜地蹲在地上,凝視著這堆廢墟,一堆連一堆的,像是一串長長的背影,而這些逝去的背影早已風(fēng)干,像是葡萄架上風(fēng)干的季節(jié)。如今以生僅僅是蹲在那干枯的袖口,卻無法挽回什么,只是靜靜的,雙手托著下顎,任淚水隨風(fēng)離去。

順著志愿者告訴的方向,他們前往另一個偏遠(yuǎn)的村莊——橋木村,步行了好幾個小時雖然終于走到村子入口。

雖是累了點,但他們一路有說有笑便來到帳篷前,期間也遇到幾個自閉的孩子,同行的心理研究生說這是心理問題,需要慢慢調(diào)理,希望這次能幫忙他們做點什么。

橋木村的村委是臨時搭建的帳篷,可惜村書記不在,他們跟一個女醫(yī)生談了會兒。

她說地震的時候她剛好在鎮(zhèn)醫(yī)院里上班,當(dāng)時外跑的時候她都快倒在地上,感覺就是在風(fēng)浪里行船一樣,至今仍有心理陰影。一聽到以生他們是過來支教,她蠻開心的,她說暑假孩子老是跑到河里,也沒時間管理,而且又是余震,整個人都浮躁死了,真不知道怎么辦,如果志愿者能過來帶帶他們真的是一件好事,何況又可以給這群鄉(xiāng)下的孩子帶來點新鮮的知識,而且這里有很多孩子都是留守兒童的,的確需要人照顧……

以生他們幾個幸福地笑了笑,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身的價值似的,這一刻離天邊的云彩是如此近……

離開村莊的時候,靠近汶川的山脈依舊聳立在眼前,而那些掛在山上的滑坡,像是山神的淚水,充滿了滄桑者祝福的痕跡,而這些不變的痕跡靜靜的保佑著這座村莊,在廢墟里綻放出充滿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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