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別人都看見了?！比胃璧穆曇魩е蘼?，“別人會以為是什么事呢?！?br>　　
　　“那都是心理不健康的人，別理他們?！睏罡墒抡f。
　　
　　“哎呀，不，不是那么回事嘛?！比胃枵f。
　　
　　“我最看不起那些心理不健康的人，自己心懷鬼胎，還把別人也想成是那樣的人?！睏罡墒聭崙嵉卣f。
　　
　　“你……我……我的意思是……?！比胃栌行┱Z無倫次。
　　
　　“我知道，你不要和那些小人一般見識。”楊干事語氣正派地說。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任歌急了，她知道了她根本就沒有興趣和楊干事討論任何問題。
　　
　　“我怎么不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有我在你不要怕。”顯然，楊干事想的和任歌想的大相徑庭。
　　
　　沉默，就聽得日光燈“嗤嗤”地響著。
　　
　　任歌拉長著一張臉，把頭扭朝窗戶外一邊，突然，她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白夜。沒有了往日那種厚厚的黑，一種隔著黑紗看到的耀眼的白。她猛地站了起來，這時，她看到了雪。她這才知道下雪了。
　　
　　“哎呀，下雪了。”任歌輕輕地喊了一句。
　　
　　楊干事霍地站了起來，走到了窗戶邊，他看到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已經(jīng)下了很久了。他看了一眼站在他對面的任歌，任歌正依著窗戶邊上的墻壁，用一種充滿詩意的目光看著窗外，她那一雙本來就透著淡淡憂傷的眼睛，此時像流動的溪水，濕潤豐厚的雙唇輕輕地開啟著。楊干事忽然被鼓舞，他沖動地繞過辦公桌，一把抓起了任歌垂在一邊的手。
　　
　　“我……?！睏罡墒录拥卣f。
　　
　　“哎呀，”任歌像被突然咬了一口，“你……?！?她甩動著那一只被楊干事握著的手，一張本來蒼白的臉突然漲紅起來。可是，那一只被握住的手，依然被緊緊地握著。她就拼命地掙脫，臉越發(fā)漲紅。
　　
　　突然，她停止了掙脫，她的目光呆滯地看著門口，楊干事回頭一看，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冰。他松開了手。
　　
　　“那我先走了?！毕谋硨χ胃枵f。
　　
　　“不……?！比胃韬暗?，想說什么又一句也說不出。
　　
　　“那也好，我送她回去。”楊干事說。
　　
　　夏冰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任歌用憤怒的目光看了一眼楊干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兩股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
　　
　　25
　　
　　一大早起來，姑娘們便掩飾不住高興的心情，奔走相告：“下雪了。下雪了?！?br>　　
　　頭一天的晚上，夏冰已經(jīng)把戴天嬌和王萍平吵醒了。她一個人踩著沒有一個腳印的積雪走回宿舍，那種感覺真是奇特極了，每一腳踩下去就會發(fā)出“咋喳”的聲響。她比了一下，積雪有她的膝關(guān)節(jié)那么高，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窩，一提腳就會帶出一片雪粉。她就那樣走著，感受著每一步。她想象著自己是一部電影里的女主角，那是一個在雪地里奔跑的鏡頭，于是，她也跑了起來，跑得踉踉蹌蹌，故意摔倒在地上，就索性躺在地上。整個身子仰平，臉對著天，其實(shí)臉上面是伸出的樹枝，樹枝上壓滿了雪，忽然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咔喳”折了一根，驚得夏冰就地打滾，站起來時，簡直就是一個白人。
　　
　　她一回到宿舍就“啪”地把大燈打開了。
　　
　　“下雪了。下雪了?！?br>　　
　　戴天嬌和王萍平睜開了眼睛：“什么事呵？”
　　
　　她們看到了全身披掛著雪花的夏冰，“呼”地一下坐了起來。
　　
　　“哎呀，真的下雪了嗎？”戴天嬌說。接著她猛地拉開窗簾，把臉貼到了窗玻璃上，“哎呀，好大的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