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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學徒和他的兩位師傅 04

權(quán)力的欲望 作者:(法)卡特琳娜·耐


與愛德華的合作令尼古拉非常中意。這是一種一見傾心:“這是一位有眼光的政治家。和他在一起,我開始進行思想斗爭。我學到了判斷時不要太粗魯,學到了深入思考、保持距離,想得更深、看得更遠??傊痪湓?,他使我有了進步?!彼麑υ敢饴犓挼娜诉@么說。

何況,愛德華沒有像他那樣讓相互關系柔潤的那一套作法?!澳峁爬?,茶給你準備好了。”前國務部長就是這樣接待這位國民議會新議員的。在接待前來參加由他組織的討論會的外國同僚、或在接待大企業(yè)主時,他邀請薩科齊,幫他開啟通道,告訴他社交規(guī)則。他讓薩科齊了解一些高雅的舉止:飯后享用一枝雪茄,品嘗燉羊腿(他最喜愛的菜)、在香檳酒中放小冰塊(尼古拉不喝酒)。巴拉杜教他做事的方式方法。星期天,他邀請薩科齊去多維爾,在那里,他們玩帆板、議論世事。這些過分講究的禮儀,這種種優(yōu)雅的舉止,使年輕的耐依市長著迷。巴拉杜對薩科齊是以您(Vous)相稱的,而希拉克卻正相反,對巴拉杜總是以你(tu)來稱呼。但他也不因此否認:1990年1月,他在媒體上狠狠地批評了帕斯瓜—塞根行動計劃?!彼J為:“一個OPA,無任何成功的可能。這是一些老古董,他們損害不了戴高樂派運動?!?/p>

尼古拉從小就希望成為一名受歡迎的人,他可能曾經(jīng)非常希望像他父親那樣。而現(xiàn)在巴拉杜這位重要的人物——四個兒子的父親,其中一個曾經(jīng)是他的兄弟法朗梭阿的同學——愿意向他表達其他任何師傅至今沒有給過他的:獨特的感情。這幾乎是“收養(yǎng)”的行動,使得他非常滿足。2006年,這位國務部長、內(nèi)政部長,沖動地對巴拉杜說:“您是我真正的父親。”

可以這么說,愛德華吸引尼古拉,尼古拉也使愛德華高興。他是那么生氣勃勃、足智多謀、高效迅捷,靈活機動、總是歡欣樂觀的態(tài)度。愛德華為此組織和年輕國會議員們共進早餐,這些年輕議員也被餐會積極氣氛感染,并被認真、歡樂的會見所吸引,愛德華不再孤獨了。

愛德華和尼古拉一起相處著。前者希望別人喜歡他,尤其希望別人仰慕他,而且還會這樣對他訴說出自己的仰慕之情。后者則對恭維之語一點也不吝嗇:阿諛奉承年長者,這是一種練習。這一點對他已不再是秘訣了。

原雅克·希拉克的第二號人物不久就要去外省巡視:每月一次。每次都是同樣的日程:與保衛(wèi)共和國聯(lián)盟的地產(chǎn)領導人會面、晚餐、辯論……誰在安排操作此事?薩科齊。沒有他,這些事一樣也做不了。

從今往后,在巴拉杜周圍,還有另一個尼古拉了:尼古拉·巴齊爾(Nicolas Bazire),一個31歲的大個子年輕人,他從國立行政學院畢業(yè)后,又進了海軍軍官學校,后來又放棄了……因為暈船!讓-瑪麗·梅西埃(Jean-Marie Messier)曾經(jīng)是國務部長的財政合作者。這位年輕人是他推薦的,給他的工作總的來說內(nèi)容是非常不確定的:組織討論會。而這兩位尼古拉很快就成了很好的盟友。他們步調(diào)一致,為愛德華奪得馬蒂尼翁宮而努力工作。在五年間,他們的合作在科學并嚴謹?shù)剡M行著。愛德華·巴拉杜搶先下手:在宣傳方面占了優(yōu)勢。在這四年里,他至少出版了四本書。這些書引起了爭論,幾百次采訪和眾多歌功頌德的文章,報刊上對他的形象進行了理想化的描繪。巴拉杜的形象變了。

“別再渲染描繪了!”雅克·希拉克告誡他。

“他一定是對我心生妒嫉了?!睈鄣氯A分析道。

妒忌,有可能。不過,也是協(xié)作。因為巴拉杜作為馬蒂尼翁宮的競爭者,也必須讓外界了解自己。雅克·希拉克慷慨地為他出主意、幫他組織旅行。為了準備一次赴美之行,他為巴拉杜派了自己的外交事務顧問:彼埃爾·勒魯西(Pierre Lellouch);他去南非旅行時,則有希拉克的辦公廳主任米歇爾·路生(Michel Roussin)同行。最后,由負責聯(lián)絡的彼埃爾·夏隆協(xié)調(diào)巴黎市政府和圣·日耳曼大道辦公室的關系。

希拉克,或是為自己制造競爭對手的藝術(shù)。

在當前情況下,巴黎市長可以表現(xiàn)出慷慨。從今往后,在民意測驗中,他被認為是右派中最好的總統(tǒng)候選人。還有更好的:他第一次被看好可以進入第二輪。1990年11月,他應邀作為嘉賓參加《講真話》(L'Heure de Verite)電視節(jié)目時,報界表現(xiàn)出意見一致:“這是他最好的表演。”他似乎從未那么靠近愛麗舍宮……撇開這一點來說,總統(tǒng)選舉要在五年以后才舉行。

這一重大策略讓薩科齊太中意了。像過去一樣,他馬上宣布了他的態(tài)度。他向《費加羅報》表示:愛德華·巴拉杜將可能是1993年最好的總理:“他具備當總理的所有能力,他1986年至1988年當國務部長時已經(jīng)證實了這一點。此外,這是一位能團結(jié)人的人物,我們很多人都這么認為。”

到夏天,記者們常常無其他主題可談。因此,他的這些話馬上在所有的報章上轉(zhuǎn)載。但這些話卻燃起了阿蘭·朱佩的怒火:“現(xiàn)在講這些話太早了!”他指責耐依市長。而這也是希拉克意見。沒什么好著急的。

然而這段見解漸漸被重視。從1991年年底開始,到1992年更加明顯了。所有的民意測驗都證實:大多數(shù)人都主張讓巴拉杜進入馬蒂尼翁宮。跟希拉克關系處于最低點的時候,后者的晉升可能晚一些。“法國人已經(jīng)選上他了?!?/p>

站在愛德華一邊進行攻擊,尼古拉·薩科齊既不覺得復雜,也不感到害怕。希拉克為什么對這位合作者不信任?他不贊同巴拉杜嗎?巴黎市長對所有勸他謹慎的人(朱佩、帕斯瓜、塞根、吉斯卡爾)重復說:“為什么?我們之間是有協(xié)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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