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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文館的經(jīng)濟生活(18)

文化人的經(jīng)濟生活 作者:陳明遠


當時清華獎學金每月60美元,對于靠獎學金生活的留學生們來說,要交出約30美元,實屬不易。趙元任和其他一些發(fā)起人試圖靠省吃儉用、節(jié)省開支來支持它。趙元任與康乃爾大學的同學任鴻雋發(fā)起“吃經(jīng)濟飯”比賽。他回憶:“有一次一天吃5角錢,另一次一天吃3角5,不久我們兩人全都得了感冒而睡倒?!壁w元任追憶當時餐費的最低記錄是每天2角3分。趙元任為節(jié)省更多的錢來支持《科學》雜志。“在一段時間內(nèi),午餐時只喝湯與蘋果餡餅,以至于營養(yǎng)不足而病倒了?!睋?jù)趙元任《口述傳記》Oral  History,1977年加州大學出版。

趙元任和胡明復(fù)、任鴻雋、楊杏佛等9位發(fā)起人,為使科學社與《科學》雜志邁出第一步,付出了極大熱忱。不到幾個月,社員增至70多人,股金也集到500余元。1915年元月《科學》終于在上海由商務(wù)印書館出版。聞一多留學美國期間的生活

聞一多1899年11月24日生于湖北浠水縣一個書香門第,11歲到武昌讀書。

20世紀初,湖北省在洋務(wù)派大員張之洞主持下,開辦了一批新式學堂,大約200多所,規(guī)模在全國首屈一指,僅武昌一地學生達5千多人。1910年秋天,聞一多考取兩湖師范學堂附屬高等小學校。1912年即中華民國元年秋天,聞一多進入北京西郊清華學校,同學都在13歲上下,有42人。1922年7月聞一多23歲時赴美國留學。

當時的“庚款留美學生”,每月發(fā)給80美金的生活費(1圓美金可兌換銀圓1圓3角)。

聞一多在1922年暑期就到了芝加哥美術(shù)學院。他跟老學友錢宗堡、羅隆基三人合租一處房子,8月9日他在家信中寫道:

“今年在芝加哥已與美國生活接近……?,F(xiàn)在寓所系新租房子,同居者錢君(宗堡)而外,有羅君隆基?!颂幏孔馊酥幻吭?5圓美金(合每人15美金),每日在飯館吃兩餐飯;每餐約需三、四角美金,剛吃完了不過一兩點鐘就餓了。但一動用就合中國錢一串多?!?/p>

同月家信又說:“在國時每賤視金錢以為不足吝惜,來此竟以日計算囊中尚余多少,明日當耗多少,戰(zhàn)戰(zhàn)兢兢惟恐浪費,回思在家與家人為此問題爭執(zhí),不覺自笑亦自悲。蓋曩在清華無飲食之憂,有錢一日可揮十數(shù)金,無錢鎮(zhèn)月不用,亦常晏如。……嗚呼,肉體生活之真經(jīng)驗從茲始矣。” “我們?nèi)俗砷g房子,每月租錢22圓(合每人73美金)。房子甚講究?!?/p>

1922年10月15日家信中,聞一多談起準備在國內(nèi)自費印行詩集《紅燭》的事宜。他委托創(chuàng)造社的朋友郭沫若等,交給上海泰東書局辦理。他預(yù)測印費100銀圓左右,如果售出200冊就能收回成本 --

“在國內(nèi)的朋友們屢次寫信來催我將詩集指《紅燭》。付印。我也想我該早點進行,但經(jīng)濟方面頗不易解決。大概照尋常的詩集底格式印起來總須百圓。我頗想將月費中節(jié)省之數(shù)作此資本。但照現(xiàn)在的成績,每月才能省5圓(美金)。 現(xiàn)在1圓美金才能換1圓3角銀洋。故若湊成全數(shù)頗費時日。我不知兄處或二哥處能否暫湊半數(shù),期于年內(nèi)出版?《草兒》售洋8角,《冬夜》6角,《女神》5角5分。我想我若售6角,2百本即能夠本成本共120銀圓。了。我想至少8百本容易賣掉,其實此種書決不致這樣難售?!?/p>

他在1922年10月28日家信中說:“近來的日子并不算苦,但說起來似乎有點寒酸。為省錢起見,我們?nèi)嗣刻熘簧巷堭^吃一頓飯。其余一頓飯就買塊面包同一盒干魚,再加上一杯涼水,塞上肚子便完了。這樣頂多有兩毛錢(美金)就夠了,若在飯館,至少也要3毛錢。但是無論怎樣苦,我決定每月不多不少要省下5塊錢(美金)。若有多的錢剩,我就送給書店底老板罷。因為闊的飯我吃不起,闊的書我非看不可。大概在《紅燭》未能出版以前,我省下的錢不能寄回?!都t燭》賣的錢同他種著作底收入,統(tǒng)歸家中子弟教育費之用。請家中不要著急,書呆子快要收利錢了?!?/p>

聞一多準備節(jié)省他的留學官費(美金),兌換100銀圓作為詩集《紅燭》的印費。這時美金兌換銀圓的比率有所升值。1923年1月5日家信中又說:“茲已寄美金30圓與十哥作《紅燭》印費,請他轉(zhuǎn)交書局,(下月)少則寄25圓歸。美金價錢現(xiàn)在很好,統(tǒng)計可以寄歸之數(shù),至少55圓,可以換銀洋百圓之譜……”

聞一多詩集《紅燭》可得稿酬80銀圓。1923年9月12日家信中說:“實秋信言沫若已允贈《紅燭》酬資80圓?!?1923年中秋前一日家信中又說:“《紅燭》據(jù)實秋云目下當已出版,酬資80圓,已托十哥領(lǐng)取,不知到手否?泰東本窘甚。沫若等為文亦無規(guī)定之價格,惟每月房飯錢向泰東支取,尚不及百圓。故目下彼等不能支持,皆有離滬之意。……實秋已被邀入創(chuàng)造社。我意此時我輩不宜加入何派以自示偏狹也。沫若等天才與精神固多可佩服,然其攻擊文學研究會至于體無完膚,殊蹈文人相輕之惡習,此我所最不滿意于彼輩者也?!?/p>

詩集《紅燭》印成,樣書質(zhì)量不佳,聞一多很不滿。1923年11月家信中說:“泰東曾寄《紅燭》10本來。排印錯誤之多,自有新詩以來莫如此甚。如此印書,不如不印。初出頭之作家宜不在書賈眼里。人間乃勢利如此,夫復(fù)何言!80塊錢拿到手否?”

12月10日家信又說:“……此處為科羅拉多大學之寄宿舍。房租每月7圓(美金)。從前寄寓人家每月15圓。我與實秋皆來此,并自己做飯。我們買了一個電氣爐子,費美金8圓余。擬每日至少做一餐飯,算來如此每月只需錢20圓(美金)。若更寬算與房租合計亦不過30圓,比從前少20圓。自己做飯既可省錢又可吃到中國飯,此大樂事也?!?/p>

聞一多1924年6月14日家信表示:“若徒為家庭謀利益,即日歸國謀得一飯碗,月得一、二百金之入款,且得督率子侄為學做人,亦責任中事?!?920年夏衍在日本留學

夏衍原名沈端先(端軒),1900年10月生于浙江杭州,1914年他14歲,到染坊店當學徒。期滿以后,每個月可以有2塊銀圓的工資。1916年他進了中學,伙食費、書籍費、學雜費一共不到5圓,不久轉(zhuǎn)入浙江公立甲種工業(yè)學校(5年制)。

1920年沈端先從工業(yè)學校畢業(yè),由學校保送到日本報考官費留學。先發(fā)預(yù)備費200銀圓(當時匯率中國1銀圓=12日元),到日本的交通費輪船3等艙、火車3等座,一共只要幾十圓。

19世紀20年代初,留日學生每月官費60銀圓,折合75日圓左右。日本生活費用,在東京的小飯館里,一碗湯面5錢(合中國4分銀圓),一份牛肉蓋澆飯10錢(合中國8分銀圓),所以中國留日學生的生活比較寬余,每月除了衣食住行以外,還可以買些書籍用品等等。

中國公派留日學生每3年發(fā)一次旅游費,大約80~100銀圓。1920年前后,日本出版界“圓本”流行,這是一種文史哲叢書,每月出版一本,每本定價1日圓。當時沈端先每月節(jié)省1日圓,訂購了一整套世界戲劇名著。日本人主考庚子賠款留學生

日本也把一部分庚子賠款在日本特約五個高等學校,即第一高等(考進一高還可直接升帝國大學)、高工、高商、高師及千葉醫(yī)專五校,招收中國學生。只要能考入這五個高等學校中的任何一個,除一切都是官費外,每月還給40銀圓生活費,將來升入帝國大學每月給80銀圓生活費(1928年的數(shù)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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