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祝,我喜歡你?!彪m然每次接觸到他的眼神,我總是感覺有點眩暈,似乎要飛起來。但是,我還是看著他的眼睛說出了這句話。也許是因為這樣的環(huán)境太過優(yōu)美,也許我從骨子里認為這句話不是一定要男孩先開口說,對于同樣有感覺的兩個人。或是說,原本有點冷漠,害羞的我,從認識小祝后,體內(nèi)自然迸發(fā)出了一種叫做主動的奇妙物質(zhì)。
“我也喜歡你?!毙∽0盐覔н^來,輕輕地吻了我。我閉上眼睛,在沒有酒精的伴隨下,真實地再一次感受到了小祝嘴唇的溫度。我們的吻如同什剎海的水一般平靜,綿長,帶著絲絲甜蜜。這艘電瓶船似乎把我們和周圍的一切隔絕,我們?nèi)缤嫔湘覒虻镍x鴦,惺惺相惜。在窄小的空間里,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美好的一天似乎總是結(jié)束得太快,我和小祝的第一次約會似乎臺詞很少,大多時候,我們選擇靜靜地相處。有人說,人和人之間有一種氣場。有的人在一起會話多,有的人在一起會吵架,而有的人在一起,就注定很平靜,很踏實。跟小祝的相處不同于跟任何人,我們兩個到了一起,似乎話很少,但是卻能很平靜地一起度過。有時我們就那么看看彼此,卻不說話。這種奇妙的相處模式,平靜得那么自然。昨天我們還在工體的夜店把酒當(dāng)歌,而且長期以來都是這樣的生活模式,我似乎都有點質(zhì)疑平靜為何而來。
小祝把車停在了我所住的小區(qū)門口,為了多待一會兒,我們牽著手在小區(qū)里散步,一直走到手心流汗。最后,小祝把我送到了我的樓下。
我說:“去我家看看吧,喝杯茶,而且我有很好吃的零食。你看,那個掛著粉色風(fēng)鈴的就是我的窗戶。
小祝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樓上我所指的窗戶說:“很晚了,你還是早點休息?!?/p>
“真的不要去看看我的房間?”
“77,我不知道為什么問你這個問題,可能我現(xiàn)在感覺有點復(fù)雜。我不了解你,起初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歡平靜的劃船還是為了要整我,但是,我今天真的很開心。今天在我車上那個電話,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p>
“小祝,你為什么很容易懷疑一件事或是一句話?好像你很難相信一些事情,比如實話或?qū)嵡?。我只是再一次很真誠地告訴你,我相信你,就算那些事情是真的,就算那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只要你跟我說不是,我都相信你。記住,我相信你?!?/p>
小祝什么都沒說,只是用力地抱緊我,又是一段很長時間的安靜。離他這么近,我能感受到他肩膀的寬度和心跳的速度。肩膀的寬度能包圍我,但是帶著一種只有我能看見的脆弱,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脆弱何來。而此時他的心跳,和我的心跳頻率一樣,正在用著前所未有的速度劇烈跳動。
一直看我進了門,開了燈,小祝才慢慢離去。我拿起手機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
77:“小祝,今天開心嗎?跟我在一起感覺怎樣?”
小祝:“我感受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東西--安全感,這個安全感來自不一樣的你?!?/p>
蘭會所的午餐
在領(lǐng)位小姐的帶領(lǐng)下,一路上,我哼著小曲,饒有興致地看著蘭會所讓京城人民嘆為觀止的環(huán)境。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在我好心情的帶動下,還是第一次認真打量這里。菲菲說江游一定要請我吃飯以示感謝,對于菲菲追求者的大餐,我早已司空見慣。幾乎她的每個追求者都是在對她實行狂轟濫炸的猛烈追求的同時,爭取著菲菲閨蜜們的印象分。于是,我和Even經(jīng)常被一同拉出來“腐敗”。
蘭會所畫工細膩的仿古油畫自由無序地散落在天花板上,隱約蓋住之上的各種管線,而墻邊的玻璃餐柜里擺放著來自不同年代的收藏品。插著真實的灰色鳥翼的燈具,手工制作的串珠椅子,周圍的一切奢華得如同歐洲宮殿。美好的環(huán)境恰到好處地襯托了我此時的心情,似乎再奢華的背景也沒有我的心情那般閃耀。
午飯只有我們?nèi)齻€人,我美美地坐下,笑瞇瞇地打量著面前的兩個人。
江游說:“77,雖然很久沒見,但是那次喝酒你太給哥面兒了。以后在北京有什么事兒給哥打一電話,好使。”
菲菲馬上說:“呦,說得好像咱77在北京尋尋覓覓多年終于找到了傳說中的大哥一樣。”
我抬頭,不顧菲菲的貧嘴,呆呆地看向江游說:“姐夫?!币痪湓?,大家都愣了,不過很快又笑了,江游大聲對服務(wù)員說:“快點菜,挑最貴的點,我可要好好請一下我小姨子?!?/p>
菲菲看了看有點奇怪的我說:“寶貝,你今天心情真好。最近總失蹤,是不是有狀況?”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我一邊吃飯一邊夸獎江游是好男人,說菲菲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一頓飯結(jié)束的時候,說得每個人都高興的想親我一口。我的開心讓我們?nèi)齻€人的聚會看起來是那么的溫馨。
盡管我是一個人出現(xiàn),但是總感覺自己并不孤獨,我一直不停地給小祝發(fā)著信息。似乎小祝隨時有可能會突然出現(xiàn)。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有這樣的感覺,感覺他無處不在。似乎可以從我們彼此發(fā)過的信息里看到他的表情。我總是不經(jīng)意地傻笑,完全記不得菲菲跟我說過什么,每次服務(wù)員問我是否要加水,我總是點頭。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手機上,其他的一切,好似靜止。
“77啊,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我們都好久沒跟你一起玩了。”菲菲說著給我添菜。
“我……”
是啊,我都在忙什么呢?自從第一次跟小祝約會后,我們幾乎每天都見面。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我們第一次約會去劃了船,這在我們的人群中,一定屬于很另類的約會。我們之后相約去了美術(shù)館和軍事博物館。小祝說,遇到我之后,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很想好好地看看世界,尤其是那些從來沒去過的地方。于是,我們兩個牽手去了很多周圍朋友不會光顧的地方。突然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我們都是在夜店玩,千篇一律地喝酒、劃拳,每天不停地重復(fù)。玩法不變,只是周圍的人群會發(fā)生變化。那種娛樂的本身,究竟是什么拉動我們每天投入,自己也說不清楚??赡苁强仗?,可能是需要放松。而當(dāng)兩個人在一起時,我們更喜歡去看看風(fēng)景,或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喝咖啡。小祝說,他上次跟我去石景山游樂園被阿奔知道,被所有的兄弟恥笑??墒牵覀兙褪沁@樣靜靜地過著每一天。
我就這樣每時每刻想著小祝,時時發(fā)愣,有時突然失神。似乎回到了和小祝在STARZ初次見面的時候,他逐漸向我靠近,我的身體突然緊張,忐忑地接受著我們的初吻。每當(dāng)回想起那種嘴唇互相接觸的感覺,我總是下意識地感到心頭一緊,有點害羞,有點甜蜜,接著舒一口氣。片刻的回憶如同身臨其境般,只要想起他,我總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菲菲的警告
吃過了飯,菲菲要我陪她去醫(yī)院拜訪一位醫(yī)生,咨詢減肥事宜。這位京城大名鼎鼎的薛醫(yī)生,菲菲約了幾次,終于如愿。一路上,菲菲在不停地跟我說薛醫(yī)生來自中醫(yī)世家,用埋羊腸線減肥的方法幫很多明星塑身。很多娛樂圈和時尚圈人士都是薛醫(yī)生的好朋友。我看著菲菲玲瓏有致的身材,禁不住問道:“可是你身材已經(jīng)很好了,為什么還要去減肥呢?”
菲菲嘆了一口氣說:“我總是希望自己更瘦更美,好像只有很漂亮,才可以讓我有安全感。最近胖了四斤,心情煩躁得很。身邊人胖了、長痘痘了都求助這個醫(yī)生,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她?!?/p>
菲菲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絲無奈,和小祝眼里有時閃爍的光芒那么類似。說真的,我不知道他們的這種情緒從何而來,那種忐忑從未曾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我開始重新思念小祝,腦子一直在快速運轉(zhuǎn),繼續(xù)走神,無意識地陪著菲菲咨詢。薛醫(yī)生的介紹,還有我和菲菲之間的對話,似乎都是在左耳沖進的瞬間,從右耳溜了出去。整個過程,沒有在我的腦子里留下一絲記憶。埋線完畢,菲菲拉著我往外走出薛醫(yī)生的診室,開心地跟我講著幾種纖維素的吃法,我還是在繼續(xù)地思想游離狀態(tài)。直到菲菲用力搖晃著我的胳膊大喊,我才從自己的世界里回過神。
“77,你快看,這個年頭真是什么都有。你看這里,修補處女膜??匆娏藛??這里寫著呢。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手術(shù),這個手術(shù)怎么完成呢?我真是好奇。還有,什么人會做這個手術(shù)呢?不行,你一定要陪我去看看?!?/p>
“真的有這樣的手術(shù)?”我的好奇心也被這個標(biāo)題調(diào)動起來,跟著菲菲去了護士站。
“護士小姐,請問那個處女膜修補怎么做???”菲菲的問話,聲音過大,讓我都有點不好意思。
護士慢慢抬起頭,很平靜地問:“是你要做嗎?”那問話鎮(zhèn)定地跟接待診斷流感的病人沒有一絲不同。
“不是,是我朋友啦!”菲菲也有點不好意思,下意識地看看我,我則急忙轉(zhuǎn)頭。
“77,你怎么在這里,真巧啊!”在我轉(zhuǎn)頭的瞬間,小祝的朋友老郭拉著一個女孩的手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啊,真的哦!怎么這么巧?”北京這么大,居然可以在這里看到小祝的朋友,真是奇怪。老郭經(jīng)常跟小祝通電話,有次為了嘲笑我們還特意來北海公園與我們會和,對于這個講話幽默的老郭,我感覺很親切。
“我還以為你一天24小時跟我們小祝做黏豆包呢,看來,也有暫時分開的幾小時,真是不容易?!崩瞎粗倚χf。
我忙拉過菲菲,給老郭介紹:“這是我好朋友菲菲?!?/p>
菲菲禮貌地跟老郭和旁邊的女孩點頭。
“池菲菲,池菲菲,你去那邊的診室,現(xiàn)在沒有病人,你朋友可以馬上做處女膜修補手術(shù),問過醫(yī)生后去交費!”護士突然的大喊,讓我們都有些尷尬。
“這個。77,咱們?!蓖蝗缙鋪淼脑捵尫品朴悬c不知所措。
“77,你們先忙,我們走了,周末一起喝酒啊。”老郭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突然決定告別。說過了這句話,馬上拉著那個女孩轉(zhuǎn)身走了,留下我和菲菲愣愣地站在原地。
“唉,這都是個什么事兒?得,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肯定以為是你要做這個手術(shù)的。”菲菲氣得直跺腳。
“你覺得我有做這個手術(shù)的必要嗎?”我倒是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笑著看向菲菲。
“不過,77,這個人有點面熟,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出來耍吧。你也知道,我們經(jīng)常說‘流氓看誰都眼熟’,在北京經(jīng)常出來玩的就那么一票人,好玩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所以,我覺得這個人特別眼熟,你看,他長了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工體臉,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他喝酒的樣子。我覺得,我肯定是在誰的酒局或是什么生日派對上見過他,肯定的。話說回來,你怎么跟他認識?還有,什么豬,豆包的?到底怎么回事?”
看來,再也不能瞞菲菲了,我一五一十地開始講了自己最近的愛情動向。
“什么?你說他叫祝浩天?”菲菲瞪大了眼睛問。
“對啊,我呢,叫他小祝?!?/p>
“77,你這個傻孩子,看來我以前跟你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祝浩天,我用什么話來跟你形容這么個經(jīng)典人物?”
“經(jīng)典人物?”
“77,你相信我,如果你當(dāng)我是朋友,快點離開他,聽見沒?不要跟他有任何聯(lián)系。你,你不會跟他已經(jīng)?”
“別亂想,我們只是在約會,我怎么能輕易……”
“謝天謝地,他還沒下手。77,我求你了,你快離開他,他真不是你該惹的人。”
“惹?他有什么不同?”我突然有點生氣,面前的菲菲讓人完全不能理解。
正在這時,小虎打來電話,說是要馬上見到我。我說出了我所在的方位,小虎說馬上過來接我。真不知道,今天北京出了什么事,身邊每一個人都有點失常。聽著小虎失魂落魄的聲音,讓我更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