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南蠻船(4)

嚴流島后的宮本武藏 作者:(日)小山勝清


自幼死別父母,在孤兒群中長大,但氣高性剛,在人間的荒濤中奮斗過來的鈴姑,是很少眷念已死的父母的。而今,因自己與他在本國的侄女相像而竟垂愛逾恒的,哀爾難度神父的滿含著情愛的眼光,想不到竟煽動起鈴姑的鄉(xiāng)愁,對他惹起慈父般的溫暖。

鈴姑的信教,當(dāng)然只是為了一時的權(quán)便,決不會對上帝有理解,有信心的。她更不會了解哀爾難度神父,為了傳播主的愛,離家別土遠到數(shù)千里外的日本,忍受著不自由的生活的那種心情。

“可憐的老頭兒!”

鈴姑的心里,像見到不幸的父親一般,反覺得神父是太可憐了。

那天夜里,以赤鴛號的船長為首,來了四五個西班牙人。他們在天主堂里集會,像有什么重要的會議似的,把鈴姑打發(fā)出去。待他們叫鈴姑進去時,已是更深夜沉了。

“鈴小姐,你那位同道的武士,不曉得什么時候可到?”

船長又提起白天一樣的問題。

“這個,雖不能確定,明天應(yīng)該來了?!?/p>

鈴姑所說的同道,是指鴨甚內(nèi);但船長為什么對于甚內(nèi)如此關(guān)心,就非鈴姑所能了解的了??辞樾谓^不是單為了武藏的問題。

“似乎有什么不尋常的大事將要發(fā)生了?”

鈴姑望見哀爾難度神父和列席的來客們,臉上都含著沉痛的神色,慢慢地起了疑心。五位來客:是較哀爾難度年輕的另一位神父,兩個年約四十的中年商人,赤鴛號的船長和同樣束裝的另一青年。

他們叫鈴姑替他們燙酒,直呷至拂曉才興辭而去。

客人走了之后,哀爾難度神父凝視著鈴姑說:“鈴小姐,我們更艱苦的試煉時期,終于到了。我們將被驅(qū)逐出日本?!?/p>

“唉唉,神父!誰呀?”

“日本政府。不,背叛教皇,傳播邪道的新教徒們。還有,英國和荷蘭?!?/p>

“不過,假如被日本驅(qū)逐出境,神父不是可以回國,與家人聚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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