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就這么來了,春節(jié)臨近,各種集會便不知不覺地多了起來。我張羅著幫陸浩軍約過兩次辛雯,蘇銳她們都覺得這姑娘不錯,可陸浩軍老是對人家不冷不熱的,好在人家辛雯大方,不跟他一般見識,為此我跟陸浩軍談過一次。
我說:“我都幫你把人給你約出來了,你就不能對人家好一點?我們大家一致認(rèn)為辛雯這姑娘不錯,而且人家對你也真不賴,你別讓人家用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行不行?”
陸浩軍面無表情地說:“你們誰看上她誰對她好去,又不是我看上的!我這是刻意跟她保持距離,別到時我不好向我爸交待。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惹不起她,你還偏自作主張撮合,我惹不起我還不能躲了?”
我啞口無言,真是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最后,我只好無可奈何地說:“這不是你爸媽所希望的嗎?所有人都希望你跟她好,你就不能試試?說不定處著處著感覺就來了呢?人家辛雯打扮得那么標(biāo)致給誰看?好家伙,你正眼都不瞧人家一下,你也太傷人了吧?你要是覺得她不合適,那你就去找合適的,完了你再跟她說清楚不就完了?”
陸軍浩說:“李越,你是不是讓我爸媽收買了?我可從沒見過你這個狗腿樣哈!”
我懶得跟他理論,丟下一句:“那我不管了,你玩兒去吧!”結(jié)束了對話。
其實我多少有點私心,第一,蘇銳盡管嫁人還生了孩子,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屬于我的,我不想跟陸浩軍分享,就算是精神層面上的分享也不行;第二,要是陸浩軍跟辛雯發(fā)展得好的話,我希望他能跟我同一天把終身大事給了了??杉热凰豢虾献?,我也只好作罷。
某個晚上,蘇銳大包小包地殺到我家里來了,說是提前給我拜年。這是蘇銳第一次到我住的地方來。她一見面就丟給我一個輕飄飄的紅包:“壓歲錢給你!”
我掂量著紅包笑著說:“空的吧?人民群眾可不是那么容易唬弄的哈。”說完,我打開一看,從里邊滑出一張小紙,竟然是一張支票,我看了看蘇銳,仔細(xì)地數(shù)著支票上的“零”,眼睛發(fā)直地說:“十萬?天啊,你這哪里是發(fā)壓歲錢,你這是助長我不勞而獲的思想毒瘤?。 ?/p>
“狗嘴吐不出象牙,能說點好聽的嗎?”
“能,蘇銳,你的偉大已經(jīng)上升到跟散財童子一個層次了!”
蘇銳彎著眉毛笑著說:“這是節(jié)前預(yù)熱,春節(jié)陸續(xù)還有!”
我把紅包遞回給她認(rèn)真地說:“跟你開玩笑呢,我老大不小了,哪還好意思收壓歲錢?再說了,我也不缺錢花呀!”
“老人都說了,沒結(jié)婚的年輕人都能收壓歲錢,你看我兒子都五歲了,夠資格給你發(fā)了吧?再說了,我這是認(rèn)真貫切黨的先讓一部分人富起來,然后帶動全民奔小康的偉大方針,你甭想剝奪我這個權(quán)利!”蘇銳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fā)上說,一仰頭便看見了我跟安楠的婚紗照,她收起嬉笑的表情認(rèn)真地問:“婚紗照挺好看的,終于決定結(jié)婚了?”
所有看過婚紗照的人都會問我這樣的問題,而我只能告訴她說:“這婚紗照都照了一年多了?!?/p>
蘇銳長長地“哦”了一聲說:“上次你媽讓我勸你結(jié)婚,你考慮得怎么樣?”
“嗯,考慮好了,準(zhǔn)備過完年就把事辦了!”
蘇銳又長長地“哦”了一聲,瞄了瞄四周說:“這裝潢有好幾年了吧?就這條件娶安楠,我都替她委屈,你不覺得虧心?要不,干脆重新裝一次吧,現(xiàn)在多老土!我可以贊助的,考慮考慮?”
“得了吧,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就這裝修當(dāng)初還花了我半年多呢,弄得我心力交瘁的。你還真別說,就是條件比這差,只要我肯娶安楠,她也還是屁顛屁顛的!”
“臆想吧你就!嫁你,白瞎安楠這么好的姑娘了!”
正當(dāng)我還想往下說時,蘇銳又轉(zhuǎn)了話題說:“對了,陸浩軍談的那姑娘怎么樣?陸浩軍似乎不怎么稱心!”
我說:“可不是嘛,大家都盼著他倆好,可他不聽勸……”
“正好,我去勸勸他吧,反正我也打算給他送壓歲錢去!”
我一聽有戲,我就是聽了蘇銳的勸才答應(yīng)跟安楠結(jié)婚的,她說話絕對比我管用。我說:“那敢情好,他應(yīng)該能聽你的!”
蘇銳又拿出一個紅包說:“這是給安楠的,我就不當(dāng)面給她了。盡管我不喜歡她在我面前跟你那親熱勁兒,但我不能否認(rèn)她是個好姑娘!”
我打趣地問:“你還真打算當(dāng)散財童子呀?”
“我錢多得花不完,我樂意,行了吧?要不然我留著干嗎使啊,讓他外頭的女人花?就許他砸大錢捧一個三線女演員,就不許我給我朋友送點小錢?”
蘇銳語氣里有明顯的抵抗情緒,我只好順著她的意思笑著說:“我不攔著你,你可勁花吧?,F(xiàn)在各種各樣的基金會,哪個不盼著你送錢?只要你高興你花錢去非洲為非洲人民挖運河我都沒意見,實在覺得遠(yuǎn)的話就上大西北去建幾所學(xué)校去,為人民群眾多做貢獻(xiàn)……”
蘇銳煩躁地打斷我說:“我還真有這個打算,趕明兒我就捐款去,算是積德了。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走了!”
“哦?!蔽艺f,“我送你!”
剛出門,迎面就碰見了萬嫂,她上三路下三路地邊打量著蘇銳邊表情豐富地說:“新女朋友吧?難怪好些日子沒看見安楠來了!”
我懶得否認(rèn),隨她去吧,但我刻意地與蘇銳扯開了一小段距離,人言可畏啊。我當(dāng)時沒留意蘇銳的表情,進(jìn)了電梯她才跟我說:“你最好還是別跟安楠說我來過,剛才那婦女回去不定怎么跟她家人形容我們的關(guān)系呢,別到時讓安楠也跟著誤會了!”
我輕輕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