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年K班??。 ?/p>
四個簡單干脆的音符,毫無置疑的可能。
果然是一個噩耗。恰好用于回應兩天前在廟里求到的下下簽。當時的想法是“既然有下下簽這種東西存在,就總有被人抽中的概率”,但現在看來,迷信有時不可不信。
如果測量的話,血壓計的最上層水銀面正順著心中默念的字母表下滑,數到K,已經無可挽回地降下11個單位。
往年學校都只分10個班,攤到物、化、歷、政四門選課就會有四個最差班,理科班又可能稍強于文科班,于是,剩下的兩個班總在競爭末名的比賽中獲得平分秋色的成績。
今年為什么多了一個班?
無疑,就是最差的了。
所謂市重點高中里的最差班,不太會發(fā)生群毆老師的惡劣事件,不太會打群架出刀傷人,但依然逃不掉最差的限定詞。每個人都散漫得如同海浪沖擊后四處奔逃的沙粒,不能對他們提“組織”、“紀律”之類的詞語,以免自討沒趣。
空調剛被打開,冷空氣還沒來得及氤氳就被滾滾熱浪淹沒,歷史教研室還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西瓜汁的清香。窗外空調主機箱滲出一線細流,蜿蜒過了略帶鐵銹的擋板,順著窗框的路線“啪噠”落下一朵又一朵水滴。
時間凝固在年輕的女老師聽到“噩耗”的那一秒。
年級主任一臉的誠懇:“邵茹老師,新三年K班的班導就拜托您了?!?/p>
女老師腦海里出現的是一面黑屏,上書“GAME OVER”。
“為什么?”想著總該給個理由吧?辛苦了一年又一年,暑假里可憐巴巴地縮在家里的電話機前祈禱它不要響,生怕會來那么一個法院傳票似的通知--您今年將繼續(xù)留教高三。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是K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