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搖搖頭,道:“札達縣距離拉薩雖不是特別遙遠,政府也修建了公路,但西藏冬季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暴風雪和雪崩,導致路面無法正常通行,還有許多我們無法預知的阻力,所以能否順利到達札達縣城還要靠運氣?!?/p>
葉凡雖從未去過西藏,但從教授的話中似乎已經(jīng)感受到此次西藏之行充滿了艱難險阻,但他卻堅信一定能沖破重重阻力,破解死亡密碼。
四個小時后,飛機抵達了拉薩貢嘎機場。
葉凡第一個走下飛機,一陣刺骨的冷風迎面吹來,他拉緊大衣的拉鏈,在這樣寒冷的季節(jié)里,進藏的游客很少,但仍有許多熱情好客的藏族同胞向游客們獻上了一條條潔白的哈達,就是這樣一條條簡單而純凈的白色絲帶,將藏區(qū)人民與漢族游客的心拉近了。
耿教授已經(jīng)三十多年沒來西藏了,猛然間又看到那熟悉的哈達,聽到身邊傳來熟悉的藏語,回想起六年前的那件往事,心中泛起陣陣酸楚,他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微熱的淚珠沿著布滿歲月滄桑的臉頰緩緩滑落。
“教授,你怎么了?”葉凡攙住教授,輕聲問道。
教授抹了一把臉,聲音有些顫抖地道:“三十多年了,我……我以為今生再也沒機會回西藏了,沒想到……我……”
良久,教授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走吧,我的藏族朋友還在機場外等我們。”
剛剛走出機場,一位身穿藏族服裝的男子快步走來,他年齡大概在四十多歲,身材非???,臉頰修長剛毅,鼻梁挺拔,雙目炯炯,但額頭卻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當他看到耿教授走出機場時,一雙古井般幽深的眼睛噙滿了淚水。
耿教授看到中年男子,身體開始不住地抖動起來。當男子走到他身邊時,教授哽咽道:“龍?!恪汩L高了?!?/p>
眼前這個中年男子便是耿教授朋友的長子多吉龍桑,今年四十六歲。耿教授離開西藏時,龍桑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如果不是他額頭那道深深的疤痕,教授未必能認出眼前這個高大威猛的男子竟是少年時那個身材瘦小的多吉龍桑。龍桑十歲的時候,和父母一同生活在牧區(qū),一天深夜,熟睡的龍桑突然聽到了自家藏獒的報警信息,他立刻穿上了衣服,隨父親到屋外巡查。龍桑的父親從藏獒的叫聲中分析,也許是有兇猛的野獸進入了羊圈,他拿著獵槍小心翼翼地走進去,但經(jīng)過仔細檢查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正在這時,他聽到羊圈外的龍桑發(fā)出一聲凄慘的叫聲,他迅速轉(zhuǎn)過頭,借著皎潔的月光,他發(fā)現(xiàn)龍桑已經(jīng)被一頭野狼撲倒在地,身邊還躺著一位渾身是血的青年男子,他立刻開槍擊斃了那頭兇殘的野狼。是的,這位青年男子就是耿教授,若不是年幼的龍桑及時相救,恐怕耿教授早已命赴黃泉了。耿教授得救了,但龍桑的額頭卻永遠留下了一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