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鮑家在杭州城里稱不上富甲一方但也算家產(chǎn)豐厚,可自從鮑仁出生那天起,關于他“災星轉世”的傳聞就鬧得滿城風雨,聽信讒言的鮑顏承帶著妻子北上進京,把兒子留給了奶娘照顧。也正因當?shù)匕傩諏︴U仁的這種特殊“身份”既“畏”又“諱”不敢靠近,才使得他平安至今。古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正是覬覦鮑家茶園的當?shù)匾话躁惣业脛葜畷r,身為太守之子的陳南霸只要一有機會,便會上門挑釁尋事,只愁沒借口治鮑仁一個死罪。
嚴豐心想,假若陳南霸只身前來或者僅帶著那些飯桶似的跟班,連自己都不會將他放在眼中,可這會兒,整個茶園里除了那條惡狗,更多的是同村不明真相的村民。他與鮑仁寡不敵眾,怕少爺一時沖動惹下禍端,于是急忙上前勸阻?!吧贍?,今天陳南霸狗仗人勢,咱們?nèi)桃粫r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就算了吧!”嚴豐說完輕輕拽了一下少爺?shù)囊陆恰?/p>
鮑仁強壓著火氣,雙目圓睜,直看得陳南霸心里發(fā)怵。鮑仁突然抬起胳膊,輕輕往外一推一甩,只見陳南霸整個人“嗖”的一下飛了出去,摔了一個狗啃泥。
“你……你等著!你等著!”心有不甘的陳南霸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未等站穩(wěn),忽然平地刮起了一陣狂風,把人吹得東倒西歪,大家忙用衣袖遮臉。待風停歇之后,只見陳南霸的臉上多了好幾道血痕。陳南霸懵了,他覺得那風起得突然而莫名,好像風中有人拿著枝條狂抽自己的臉。一摸臉,火辣辣的痛直鉆心頭,他用力嗅著空氣,似乎聞到了血腥味,忙低頭一看,一手的血漬?!鞍眩?,出人命了!災星施法術了,要殺人了!”他驚慌失措地邊喊邊朝茶園外的小道跑去。原本跟來挑事的村民們見惡霸像得了失心瘋一般,聯(lián)想到之前的大風,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攥緊了手中的家伙,二話不說扭頭就跑,片刻也不敢耽擱。
“喂!你們別走,別走呀!把話說清楚,那不是我們少爺干的!”嚴豐沖著一群背影高聲喊道。
望著跑遠的人影,鮑仁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快意,情緒反而更加低落起來。他默默不語地拿起茶框開始干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嚴豐剛要開口,就被鮑仁打斷了,“把你想說的都給我咽回去,我對此一無所知。”
“少爺,法海師父曾告誡我們,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