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赫拉哭著跪倒在高橋腳下。但他在阿富汗舉目無親,身上錢也不多了,公司又不能回去,如果不干毒品,連生存都是問題。高橋看出了他的窘境,隨手掏出一本護照遞給他說:“這是一本護照,你拿著用,上面是你的新的日本名字,叫久富隆。我在巴基斯坦的奎達有一個空殼公司,主要經(jīng)營化妝品、服裝、玩具什么的,賬號等一應(yīng)手續(xù)齊全,你可以先用它起步,等將來你發(fā)達了,再回報我吧?!?/p>
“真是老天有眼,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不忘?!彼_赫拉重重地磕了兩個響頭,接過護照就要閃。但高橋告訴他,他必須被扔進大?!八馈币淮危@樣他的同伙才不會懷疑他高橋。就這樣他們倆合演了一出逼真的‘投尸入海’的假戲。
薩赫拉就這樣死過翻生,改頭換面,出現(xiàn)在奎達的黑市中。這期間他以正當生意為掩護,主要偷運和販賣的是那些高質(zhì)量的海洛因“玫瑰紅”。“玫瑰紅”這個品牌雖然夠響亮,但比起金三角的“雙獅地球牌”四號海洛因,還要差一點?!半p獅地球牌”那些晶瑩透亮、白如純雪、細如粉末的海洛因晶體,不愧為世界頂級產(chǎn)品,其純度達99%,是世界毒品市場的頂級品牌和暢銷貨。他本來是想再去金三角的,因為那里的“貨”實在太好了,但一想起昆陸那雙像毒蛇信子一般毒、像刀子一樣鋒利的眼睛,他又打消了念頭。他不想承擔(dān)殺死兩名軍官的罪名,而且那件事的確跟他沒關(guān),一切都是“教授”干的。可是當你面對那些黑洞洞的槍口時你說得清嗎?他不想去招惹那個老混蛋了。
在道上,在金新月,久富隆的名頭越來越響亮了,這個名頭跟他每次的運貨量是成正比的。由起步階段的每次20公斤,到30公斤,40公斤,100公斤,直到200公斤,他的稱號也由“零包販子”到“小毒販”,到“大走私犯”,再到“毒梟”,再到“毒品魔頭”。幾經(jīng)升級換代,這就不能不引起阿、巴、伊三國警方的嚴重關(guān)切,并多次發(fā)出公告懸賞通緝他。此時南部的塔利班武裝組織和當?shù)剀婇y勢力也注意到他了。有一次,塔利班武裝組織一個叫加拉尼亞的小頭目以南非某地的一幢價值200萬美元的臨海別墅和300萬美金現(xiàn)金為代價,換取他加入組織,卻被他委婉地回絕了。他不會違背“只為自己工作”,“只為錢工作”的人生信條。
小頭目加拉尼亞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拒絕,于是給久富隆設(shè)了一個陷阱,想借警方的手來收拾他。他們派了一個接貨人把他叫到當?shù)匾患腋邫n酒店交易,然后裝做沒帶錢,于是給同伴打電話叫人送錢來,其實電話是直接打到警方那里的。警方事先得到密報,已經(jīng)做好了接聽電話的準備。那個接頭人當著他的面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薩赫拉頭腦中的警報器立刻鳴響了。那年月還在使用老式的號碼盤電話,他從對方撥出的號碼歸零的時間長短上,立刻判斷出接頭人是在給當?shù)氐木炀执螂娫?,因為警察局的電話在海報上登到滿世界都是。薩赫拉二話沒說掏出手槍就給那個接頭人的后腦上開了個出氣的“天窗”,然后帶上貨,從容不迫地轉(zhuǎn)移到了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