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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的腦袋時刻都有可能爆炸(4)

瘋癲 作者:李西閩


門外的男子不說話了,站了一會,然后離開。

陳姨突然聽到了楊子楠喊叫的聲音,趕緊從客廳回到了楊子楠的房間,她看到這樣的情景:楊子楠的臉扭曲著,披頭散發(fā),口里含混不清地喊叫著,她的雙手攥成了拳頭,不停地狂砸著電腦的鍵盤……

胡冰心乘22路公交車,來到了田東街。她很順利地找到了27號的環(huán)衛(wèi)工人宿舍。

胡安全剛吃完午飯,正和另外一個環(huán)衛(wèi)工人在閑聊著什么。

胡冰心走進胡安全的房間,胡安全和那個環(huán)衛(wèi)工人同時站了起來,緊張地看著胡冰心這個不速之客。胡安全得知胡冰心是來找自己的,馬上就給胡冰心讓坐,那個環(huán)衛(wèi)工人知趣地離開了。

胡冰心在凌亂不堪的胡安全房間里找了個比較干凈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聞到了一股怪味,那是煙臭和腳臭混合在一起的怪味。

胡安全訕笑著說:“不好意思,屋里又臟又亂?!?/p>

胡冰心笑笑說:“胡師傅,沒有關(guān)系的,你也坐吧,別老站著。”

胡安全就坐在了單人床上。胡安全身材高大壯實,有一張黑乎乎的國字臉。

胡冰心坐下后寒暄了幾句后就直奔主題:“聽張警宮說,那天晚上,是你看到我妹妹撞車后報的警?!?/p>

胡安全有些拘束,兩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是的,張警官和我說過,說你有事找我。我前些日子請假回鄉(xiāng)下了,老婆有病,實在對不起?!?/p>

胡冰心說:“胡師傅您別客氣,是我來麻煩你,應(yīng)該說對不起的是我?!?/p>

胡安全從臟乎乎的工作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包劣質(zhì)煙,從里面抽出了一根叼在嘴上,然后點燃,當(dāng)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濃煙時,他緊張的的情緒才得到了緩解。

胡冰心強忍著煙味對自己的折磨,笑著說,“胡師傅,你能否講講那天晚上的具體情況?”

胡安全又吐了一口煙說:“其實,我見到的,都給后來來的交警講過,你想知道,我就說給你聽?!?/p>

胡冰心誠懇地說:“謝謝您,胡師傅?!?/p>

提起那晚目睹的事情,胡安全的情緒又波動起來,夾著香煙的手指有些顫動:“那天晚上,我在七夕街掃馬路,不知怎么搞的,我的頭從出工開始就很痛,還有些暈。本來想請個假什么的,忍了忍就算了,我們干體力活的人,頭痛腦熱也不算什么。那條街比較偏,一般到了十二點后就沒人了,車輛也很少經(jīng)過。每次掃這條馬路,我就感覺有什么不對。那天晚上,在你妹妹出事前,我每次抬起頭來,準備往小推車上裝垃圾,眼前就像有個人站著。我想我頭暈?zāi)垦5?,看花眼也是正常的,也沒什么在意。我和交警也提到過此事,他們說我瞎扯?!?/p>

胡冰心心提了起來,她很自然地想起了那晚回家出租車司機和自己說的話,也是在七夕街。胡冰心吸了一口涼氣說:“你看到的那個人是什么樣子的呢?”問完這話,胡冰心感覺自己身上的皮膚在收緊。

胡安全的臉?biāo)坪醺诹?,有些惶恐,他又用顫抖的手點燃了一根煙,這樣或者真的能夠緩解他緊張的情緒:“那是個穿紅裙子的女郎?!?/p>

胡冰心睜大了雙眼:“穿紅裙子的女郎?她的嘴角有顆痣?”

  胡安全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穿紅裙子的女郎,她的嘴角是有顆痣。我還是往下說吧,我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痛,昏沉沉的,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我想,堅持一下,掃完這條馬路就回去休息。從我開始打掃這條馬路,到你妹妹開車出現(xiàn),我沒有看到一輛別的車,應(yīng)該說這樣對我的工作有好處,可是太寂寞了,寂寞得想大吼幾聲。但我不敢吼呀。我們是什么人,吼了還不被人罵死。我差不多就要掃完這條馬路了,你妹妹開著車就出現(xiàn)了,她是從南邊的方向開車過來的??吹接熊噥?,我就站在了道旁,等車開過去了,我再清掃。你妹妹的車開得很快,瘋了一般,我很少在城市里看到開這么快車的人。車風(fēng)一樣從我面前沖過去時,我好像又看見那個紅裙子的女郎了,她似乎被你妹妹的車撞倒在地,你妹妹沒事一樣開車從她身上壓了過去。你妹妹車開過去之后,我走到馬路中間,剛才撞人的地方干干凈凈的,沒有尸體,也沒有血跡……我認為自己一定是頭暈糊涂了。我還沒來得及想什么,就看到你妹妹的車歪了一下,一頭撞在了路邊的法國梧桐上。我叫了聲,不好!于是我就找了個路邊的電話亭,報了110。警察來之前,我不敢靠近你妹妹的車,我不知道你妹妹撞成什么樣子了,我從小就膽小,害怕看到血,也害怕看見死人。在等待警察來到現(xiàn)場的過程中,我的腿肚子抽著筋,我實在擔(dān)心車上人的生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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