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前面有一對男女摟在一起走著,他們共撐著一把傘。他們很親熱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場景:房間里,一個英俊的男子在彈著鋼琴,一個如花的女子在唱著歌……那才叫恩愛,心靈相通的恩愛。我恩愛的父母親怎么會那樣不明不白的死去,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在隱隱約約中,我覺得我將會在一種狀態(tài)中揭開父母親死亡的真實原因。
是有人在跟蹤我。
一點沒錯,我發(fā)現(xiàn)了跟蹤我的人。我使了個小詭計就捉住了他。我遛進一條無人的小巷躲了起來,我躲在一個門洞里,我可以看清小巷的一切,小巷里要是有人,他是不易發(fā)覺我的。果然,那人也跟進了小巷,他在小巷里左顧右盼地尋找著我。
我像見了鬼一樣全身冰涼起來。
也許事實上我是見到了鬼。我分不清這世上的人和鬼。人和鬼在很多時候是沒有界限的。我的眼睛努力地睜大著,我相信我沒有看錯,那個跟蹤我的人就是死在列車事故中的瘌痢頭。
他朝我藏身的地方走來時,我的尿很急。
他為什么死了還要來找我?
我實在憋不住了,我要再不跑,那泡急尿就會尿在褲襠里了。
我瘋狂地沖出門洞,朝小巷的另一個出口狂奔而去。我相信瘌痢頭追不上我,他活著的時候追不上我,死了就更追不上我了。我在這個時候只有往家里狂奔,盡管顧玉蓮也讓我懷疑,但她畢竟對我而言是安全的,比死去而又回來的瘌痢頭要安全得多。
我回到家里,顧玉蓮呆呆地看著氣喘兮兮的我,她關切地問:“孩子,你怎么啦?”
她伸出手要摸我的臉,我撥開了她干枯的手,大聲說:“別碰我?!邦櫽裆彽哪抗庵辛髀冻隽税Ьd,她說:“孩子,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告訴你真相,是為了你好?!?/p>
我急匆匆地上了樓,顧玉蓮說的全是鬼話,她從小教育我要做個誠實的孩子,可她卻欺騙了我17年,某種意義上。她也像別人一樣把我當成了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