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驗要早起,六點就得進工區(qū)。我早早洗漱完畢,正準(zhǔn)備鋪被早睡,強奸過來通知我:“洪哥,剛才虎哥說了,明天不用早起,跟大伙一塊去工區(qū),等檢驗來了叫你你再過去。”
我覺得奇怪:不早起,明天不用檢驗了?
“要不要問虎哥一聲?”我問強奸。
“不用,您踏實睡著吧!”強奸轉(zhuǎn)身走了。
我也懶得再啰嗦,被子已經(jīng)鋪好了,索性躺下就睡,這陣子忙,正好補補覺。
第二天我還是和大伙一樣七點到工區(qū),照舊忙活。中午快吃飯的時候,強奸招呼我去庫房。進庫房的時候,我看見庫房門口正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傻巴,另一個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神色精明,看穿著應(yīng)該是公司的跟單員。傻巴見了我,臉色微微一變。我沖傻巴點頭打了招呼,跟著強奸進了里間。
進屋時黑虎正躺在靠窗臺左邊小床上,閉著眼似乎睡著了。強奸拉著我在門口垂首站立。我偷眼四下打量,屋里很小,沒什么家具。除了那張小床之外,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靠墻還有一個柜子。這小床是老朱在時讓五大沙發(fā)廠的人用沙發(fā)下腳料做的,屋子小,床也做得狹小,我這樣的個子躺床上也得蜷起來。黑虎的大個子,半躺半坐,背靠著窗臺,兩條大長腿才勉強伸直了。小屋的墻角有一個水龍頭,下面有個水泥砌的小池子,水池邊上放著一個小電爐。屋里窗明幾凈,窗臺上放了一小盆花和一個新的熱水瓶,桌子上還有一個臺燈,顯然被人精心收拾過。
屋里除了黑虎之外,還有一個帶著棒球帽的小男孩,正蹲在水池邊做飯。小電爐上坐著一個砂鍋,咕嘟咕嘟地冒著肉香,小男孩正把一把枸杞和紅棗輕輕放進砂鍋里。電爐旁邊,一個電飯鍋正開著,隱隱透出米飯的香氣。小男孩衣著樸素,不是犯人,中隊里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