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洪哥,要說這話,我說得有點愣了!”梁子一伸脖子把半個雞屁股咽進肚里,“甭管怎么說,您進來是跟朱哥一個號,這協(xié)勤也是朱哥幫忙的,您算朱哥的人,對吧?可是這次,您為虎哥辦事進了學習班,您讓朱哥怎么想?還有,董隊提前還和你說過讓你維持秩序,結(jié)果,新收下隊第一天,你第一個帶頭打起來,還把人打住了院,這不是明著抹了董隊的面子?”
我點點頭,沒說話。
“不過這事兒也沒法說?;⒏玳_了口,您也不能駁回不是?”梁子又把話拉回來,“現(xiàn)在朱哥那兒還好說,關(guān)鍵是隊里面。你已經(jīng)兩次打逗,讓中隊里注意上你,還不用別的,年底不給你報卷,減刑輪不上你,到時候朱哥虎哥說嘛都白費。蹲小號進籠子,那都還在其次?!?/p>
“董隊那邊,朱哥、虎哥他們沒托門子?”我問。
“門子?屁股門子!”梁子輕蔑地哧了一聲,“說白了,這勞改隊是誰的買賣?政府的買賣。你門子再大,別進來;進來,天大的門子,也得看人家臉色。要我說洪哥,您得多幾個心眼,別愣不唧唧的給人當槍子兒。真要是董隊惱了你,虎哥朱哥能為了你跟隊里對著干?到時候他們一甩手兒,你找誰哭去?”
梁子在中隊里有名的心寬嘴直好交朋友,打我進來就跟我投緣。他這話,是實心實意幫我。
我嘆了口氣,端起酒杯:“兄弟,碰一個!”
話題不知怎么扯到了別處。我又向梁子問起了老驢頭的事兒來。
“說也怪,這大牢咱進來兩趟了,沒怕過誰??蛇@個老爺子,不瞞你說兄弟,我真有點怕。”我吐了實話。
“別說你,朱哥、虎哥說不怕,也是假的。還別說犯人了,西關(guān)的民警也沒幾個不怕他的。姓蘇的怎么樣?大隊開會都敢嚷嚷找小姐的事兒,老驢頭往那一坐,立馬兒不敢言語。實話跟你說洪哥,我這眼睛不揉沙子,這老爺子有點門道!”
“門道?什么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