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文龍,屁眼文佛,雞巴刻的是花骨朵?!背鰜砘斓纳砩衔穆锒加兄v究,老茂兒看來也是個老混混。
黑虎酒勁往上壯,話也開始多起來:“操,講混混,哪兒比天津衛(wèi)規(guī)矩多?可惜現(xiàn)在沒人講究了。媽的,有時候看見外面小孩混的,身上刻得花里胡哨,他媽刻個光屁股娘們兒的都有,媽的要擱過去不讓人砸劈了!”
“現(xiàn)在講究左青龍右白虎,胸口文骷髏?!柄椬幽贻p,對現(xiàn)在街面上的東西懂得比黑虎還多點兒。
“嘿,還骷髏哪!”傻巴也拉開了話匣子,“也別說,現(xiàn)在手藝好的也少了??虃€龍跟皮皮蝦賽的,刻個虎跟貓賽的,就沖這活,他們也配叫混混兒!”
“皮皮蝦玩彈球!”狗子說的是市里道上的老笑話:一個剛出道的小混混兒身上上二龍戲珠,讓一群老混混兒砸了個半死之后認栽,承認自己上的是皮皮蝦玩彈球。
“媽的,現(xiàn)在混混兒不憑能耐字號,老講究沒人要嘍!”黑虎話里帶著點失落。
“虎哥,得勝哥上的嘛活兒?”提起得勝,鷹子一臉崇拜。
“得勝哥胸口是正臉龍,懂嗎?那叫龍王,不是混得最牛逼、人人都佩服的,你要上人家老師父不給你上!背后是關羽。上關羽最講究,必須是騎馬帶刀胡子飄,刀把從左肩起,胡子一直甩到右肩膀上,這叫忠義兩肩(兼)!當年市里誰不知道!”老茂兒賣弄自己的學問,這老小子知道的還真不少。
連一直話不多的老朱都放下杯子挑起大拇哥:“純爺們,這才叫混混!”
黑虎突然斜過眼睛看看我:“老高,你身上上的嘛活?”
“洪哥身上也有活,亮亮讓我們看看!”傻巴興奮得直嚷。
我笑了:“我哪有資格上活?不信咱脫了看,除了屁股上有看守所坐出來的疥之外嘛也沒有!”
“蒙誰呀,老高,你肯定拿高錳酸鉀混鴿子血文的,那東西不喝酒不露,喝酒少了也不露,對吧?”老茂兒得意自己的見識。
我死活不承認身上有活,大伙一陣子起哄之后,也就算了。
話不知怎么從文身扯到了“強奸”和小崽子的案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