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巴已經緩過來了,沖蘇丹紅說:“蘇隊,我剛才和老高逗,逗著逗著上臉了,動作有點大。老高正撞我胸口舊傷上?!?/p>
“對,對,對!”馬回回和老茂兒左右扶著傻巴站起來,鷹子和狗子不忙也忙地又給傻巴找坐的地方,四個人一邊忙活一邊搭茬,“剛才倆人都逗得有說有笑的,沒想到一會就變臉了,我們都沒來得及勸……”
“滾!”黃大頭有茶水潤嗓子,嗓子更痛快了,“當我不知道你們什么變的?都他媽不是東西!你是高洪是吧?剛下隊就折騰是吧?覺著自己是老犯,想混勞改是吧?”
我趕緊順坡下驢:“報告政府,是我不對,不該違反監(jiān)規(guī),在休息時間嬉笑打逗!”
“你他媽還知道監(jiān)規(guī)!”黃大頭又咆哮一聲。
蘇丹紅回頭問傻巴:“你怎么樣,用看看去嗎?”
“不用,不用?!鄙蛋妥焐贤p松,皺著的眉頭卻一直沒解開。
“蘇隊,黃主任,您看現(xiàn)在快開工了,要不,讓他們收工之后去您們辦公室?”老朱在旁邊打圓場。
“去嘛辦公室,現(xiàn)在就解決。高洪禁閉十天,沙金寶寫檢查!禁閉的手續(xù)我一會就去辦!”蘇丹紅也吼起來,好像和我有仇一樣。
這時候我注意到,老驢頭自打上來,就站在旁邊一言不發(fā)。
“嘛禁閉??!”聲音不大,可鉆人耳朵。
循著聲音望過去,一個鐵塔似的大個兒,穿著囚服,倆手插著口袋,慢悠悠地一步兩梯走上二樓。
黑大個兒比鷹子稍矮,一米九幾的個子,可卻寬了一膀,厚了兩層,一臉虎相,兩道重眉毛,一對老虎眼,看相貌就讓人心里一寒。上來拿眼睛掃了一圈,老朱幾個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黃大頭的大茶缸子在手里晃蕩一下,蘇丹紅臉上的紅色退下去一半兒。
黑虎!這肯定是老朱害怕的那位黑虎!
黑虎沒搭理蘇丹紅和黃大頭,手揣著兜兒直接過來問傻巴:“怎么,挨打啦?”
傻巴滿臉羞愧:“虎、虎哥,剛才和老高打逗,一不小心上臉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