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張還有兩個戰(zhàn)士,迅速把雷管埋在老樹周圍。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怪樹應聲而倒。更為奇怪的是,大樹倒下后,那樹身竟然像玻璃瓶子摔到地上一樣七零八碎。從那破碎的樹身上流出了大量乳白色的液體,還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清香。而樹上的藤蔓更像蹬了腿的螞蚱,一根根抽搐不止。
大家都趕忙去救被纏成卵狀的人,可惜一個人也沒救下來。拿刀剝開外皮,發(fā)現他們竟然和卵生長在一起了。那卵殼上伸出的樹根狀的纖維全部長進他們身體里,而人都面目猙獰地死去了,似乎他們已經和這樹連成一體了。
“唉……”郝團長心疼得直跺腳,“這是什么鬼東西?”
我們則默默地清理著死去戰(zhàn)友的尸體。幾十分鐘前大家還有說有笑,如今已是陰陽兩隔了。
善后工作正在進行。
小田在一棵樹邊記錄著什么,但是她并沒有注意,她身后,一只進化完全的人形螳螂正悄悄地向她伸出鋒利的手刀……
郝團長當時正在小田身邊,在那人形螳螂就要接近小田的一瞬間,郝團長發(fā)現了。他疾步上前,用力地推了小田一把:“快閃開!”
可能是力量過猛了,小田被推出了好遠,然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就在那一瞬間,郝團長的左胳膊也被那最后一只人形螳螂砍了下來,疼得他哇哇大叫!
好在他胸前斜挎著機槍,郝團長強忍著劇痛,右手抄著機槍頂住那螳螂的胸口便射,子彈都結結實實地打到了螳螂的胸前!
“吱--”那怪物低吼著,似乎非常疼?!皳洹钡囊宦?,一只手刀硬生生地穿過了郝團長的胸膛。
“我操你姥姥!”郝團長怒目圓睜,右手扣著扳機的手指一直不放。
說時遲,那時快,可能是人形螳螂被打怒了,它竟然張開了翅膀,舉著郝團長,朝溫泉邊上的大石頭撞過去。“咣”的一聲,它的手刀竟然插進了巖石縫里,再也動彈不了了。
郝團長手里的機槍一刻沒停,直到打完最后一發(fā)子彈。此時人形螳螂的胸口已經被打穿了,一時間,鮮血夾雜著那螳螂的碎片,從天空中飄散了下來。
正當我們要去把郝團長的遺體弄下來的時候,腳下的地面突然震動了起來。那怪樹根部發(fā)生了塌陷,轟隆一聲,整個溫泉附近的地面竟然全部陷進了地底下。
我望著巖石上的郝團長,他和生前一樣,瞪著大牛眼,只是脖子歪到了一邊,和那人形螳螂交叉在一起,伴隨著這漫天的風雪被埋進了地下。
這個時候,那昆侖山的更深處,隱約間傳來了一聲低悶的吼聲。誰也說不上,那是什么聲音……
昆侖山那黑色的身影就如同黑暗中的巨人在窺視我們。在雷總的堅決命令下,我們的調查就只能進行到這里。然而,這只是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的開始……
三天后,在當地的烈士陵園,我們091一行19人,站在烈士墓前。
雷總背著手,看著幾個戰(zhàn)士在為郝團長以及我們這次任務中犧牲的同志的墓地填土。
小田已經淚如雨下了。
“小田,你們給郝團長和其他犧牲的戰(zhàn)友們唱支歌吧,不要繼續(xù)哭了。唱個激昂一點的,讓他們安心上路……”
小田輕輕唱起: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勝利歌聲多么響亮;
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
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
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越過高山,越過平原……
很多年后,當這首《歌唱祖國》再次回響在北京鳥巢上空的時候,我不禁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