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fā)走了營建隊的人，哈斯一個人坐在行軍床上，開始琢磨晚上的夜襲行動。從突圍而出的時候起，他心里就隱約覺得有些不妥，可是飛翔耗費了太多的精力，讓他無法集中精神思考這件事?，F(xiàn)在仔細想來，至少有兩處不妥：第一，敵人只布置了山崗上的瞭望哨，營地周圍卻沒有巡邏值夜的分隊，所以他們才能那么輕易地殺入營中；第二，他們突圍的時候，敵人的騎兵明明已經(jīng)上馬，卻沒有拼命追擊。

這兩點又說明了什么呢？難道敵人是故意放他們進入營地，又放他們逃走？那敵人的目的何在？難道說……想到這里他不禁打了個寒噤，猛地站起來大喊：“勤務兵，勤務兵，去把斥候分隊長找來！”

斥候隊長果然帶來了令人擔憂的消息。

他說正東方向的游哨剛剛失去了聯(lián)系。本來已經(jīng)到了換班的時間，可上崗的哨兵出發(fā)了很久，夜班崗還遲遲沒有回來。哈斯一下子鎖緊了眉頭，他盯著斥候隊長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讓你手下能飛的人都飛起來！敵人已經(jīng)來了！”

說罷他又一次對著勤務兵咆哮：“把那該死的大長老喊起來！”

這時他的耳后響起塔圖·阿莫斯大長老低沉的聲音：“該死的大長老已經(jīng)起來了，代理政務官大人有什么吩咐？”

哈斯回過頭，看見大長老依然穿著那燒焦了半截的袍子，臉色鐵青。

不過這個時候，維護斯特蘭城的行政系統(tǒng)和秘術聯(lián)盟的團結并非迫在眉睫的任務，哈斯依舊板著臉，以最快的速度發(fā)布一道道命令，讓所有的騎兵都盡快上馬，列隊，讓營建隊的差役們把五百盆盆栽往東邊搬，還要擺開間距。阿莫斯大長老提議現(xiàn)在就把盆栽發(fā)到騎兵手中，哈斯顧不上搭理，大長老氣得幾乎拂袖而去。

天色在漸漸轉亮，白鳥團的營地亂成了一鍋粥，戰(zhàn)馬嘶鳴，騎兵主力們正在起床，巡夜的哨兵們卻都在幫營建隊搬盆栽，只有秘術聯(lián)盟的秘術師們整整齊齊跟在大長老身后，已經(jīng)做好了開戰(zhàn)或者開溜的準備。

當?shù)谝豢|陽光刺破走馬山早晨蒙蒙的薄霧，映在哈斯·克魯·艾格瑞特臉上的時候，他聽到身邊的勤務兵輕輕叫了一聲，聲音里有驚詫的顫抖。順著年輕而細嫩的手指指引的方向，哈斯看見西方的地平線上揚起了一陣金色的煙塵。

A．四月十六 拂曉

當羽族斥候騰空而起，向四方散去的時候。大賁朝禁軍的騎兵們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完全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洛晨鐘看著遠處微亮的天空中騰起幾個朦朧的黑點，知道敵人已經(jīng)警覺，馬上舉起粗壯有力的手臂，簡短地說：“準備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