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聘嘉聯(lián)華（15）

    我在期盼復試的幻覺中煎熬了一周，就在星期六的黃昏，手機終于響了，是嘉聯(lián)華北方區(qū)的電話號碼，我興奮得魚躍而起，可電話是杜殊強打來的，我的心里頓時一沉。

    “見到‘黑寡婦’了？”他劈頭就問。

    “什么‘寡婦’……”我竟一時糊涂了，但隨即大腦就一片空白。老杜接著氣哼哼地吼 ：“哥，我問關經(jīng)理了，好像復試錄用新人的名單里，沒有你……”

    簡直是晴天霹靂，我眼前一黑?！盀槭裁矗俊蔽遗酥谱约?，在小弟面前，我不想顯示出狼狽。

    “關經(jīng)理沒說，不過她好像并不高興，她私下說已經(jīng)相中你了，覺得你的反應快，文筆好，腦子靈活，適合行政工作?？筛哝壕褪菍δ銢]說好話，她說你來嘉聯(lián)華就給尚總惹了禍，還弄出了‘波霸’事件！以后還不一定干出什么蠢事?！?/p>

    “她怎么會這樣！”我氣得要抽筋兒！

    “都他媽的是借口！那個騷貨！肯定是妒忌你！”老杜不依不饒地罵。

    “不至于吧?。俊?/p>

    “哥，你太善良！據(jù)說你幫寫的那篇稿子，總裁很滿意，在香港還引起記者和股東們的熱情。丁總也受到總裁表揚，說北方區(qū)手下有精兵強將?？偛眠^了答謝關，丁總樂壞了。集團秘書處還給高婧經(jīng)理一個電子郵件，說感謝呢！可是，這女人也太吃獨食了……”

    “不要說了，我能明白，高婧不會希望我埋伏在她手下，這是人之常情，她害怕將來我搞掉她，取而代之?！?/p>

    “可這不公平，明明是你寫的，至少也有參與的份兒！錄不錄用你咱先不說，怎么也要給個復試機會??！可……媽的，她壓根沒提這回事，功勞全是她的，真他媽小氣?！崩隙磐迷~不準確，但是也能表達義憤填膺。我啞然失笑，不由得嘆了口氣，咬緊牙關說道：“我算老幾，連員工都不是，只是感到悲哀，真沒想到，原來大公司也有這種小肚雞腸的人?！?/p>

    “別上火了，大哥，你做得很出色。我今兒轉正了，明天我休息，請你吃飯。”

    “老杜，好好干，為人是要厚道，可對待你的卑劣的上司和競爭對手是不能仁慈的。除非他能提拔你，不埋沒你，否則就要將他們干倒，踩在腳下，讓他們仰你鼻息，看你項背！……”我真想再說幾句，可是知道那樣會失言，面對失敗，我不應該這樣。但我已開始有點頭暈，再一次失敗讓我心慌意亂，有些矜持不住了。老杜在電話那邊“哦哦”地聽著，可我已經(jīng)詞不達意。老杜是善良人，不愿意當官，一時間對我的話還不能完全理解?！耙荩畣?？老杜！這就是殘酷的競爭，杜殊強，你要成為真的‘毒鼠強’！”

    “我會整明白的！”老杜是東北人，由于激動和對我遭遇的不平和憤慨，禁不住氣得打了個飽嗝，下午陪客戶的白酒涌上喉嚨，“哥，下次我就狠點，把總部來的那個譚經(jīng)理出賣公司利益那點破事，全他媽的抖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