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莫修感激地望著他,喃喃道:“我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很有趣,很美好,所以我就想看清每一個原子和分子,我做的事就是結(jié)構(gòu)原子和分子?!?/p>
車里的大部分人都對他說的莫名其妙,歐陽謙和地微笑著,盡管眉宇間有著憂郁。
這時,外邊傳來激烈的槍聲。
116、緊急關(guān)頭
公路邊正爆發(fā)一場戰(zhàn)斗,一個抵抗者面對四面八方的日軍已走投無路,被逼在路邊一段低淺的路溝里。日軍顯然把這當(dāng)作一場玩笑,不惜彈藥地招呼,卻沒想打中。四道風(fēng)動了一下,但歐陽把他摁在原處。
車邊的日軍哈哈大笑,笑聲給了那人一個目標,他向這邊沖了過來,當(dāng)他沖近的時候,人人都看清楚他懷里抱著一個麻布包,上邊的導(dǎo)火索已經(jīng)被引燃。
司機猛打方向盤。那名抵抗者向著這輛卡車沖來。歐陽幾個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炸藥提前爆炸了,在離車兩三米遠的地方,煙塵和巨響爆起,卡車失去控制,從煙塵里沖了出來,一頭撞在路邊電線桿上。卡車戛然而止,電線桿被攔腰撞斷,扯著幾十米長的電線倒下來。
這邊潮安日軍司令部通訊室里,長谷川拿起電話:“我是長谷川……”
那邊沽寧日軍司令部里,伊達聽見電話里的那個聲音,剛要開口,電話卻猛然斷了,伊達狂怒地把電話摔了。
長谷川莫名其妙地看著手上的電話,宇多田說道:“掃蕩期間斷線是常有的事情。將軍閣下還在等您?!遍L谷川把電話擱下,離開。
日軍工兵部隊搶修電線,歐陽急得腦門上都冒青筋了,思楓把手伸過來,歐陽看看別人,悄悄握住。思楓卻立刻把手抽開了,歐陽有些愕然地看看手心多出來的兩個藥片,把藥咽了下去。
四道風(fēng)玩著自己的槍,高昕悄悄地看著他。何莫修呆呆地撿起一片破布,看著上面的血漬,它屬于那個已經(jīng)粉身碎骨的抵抗者。他把破布放進了衣袋。
沽寧駐軍在空地上緊急集合,伊達盯著通信兵給潮安發(fā)報,通信兵被他喝得手忙腳亂。伊達狂怒地沖了出去:“騎兵!叫我的騎兵!”
此時高三寶家,高三寶一夜未眠,卻全無困意。遠處卷過的蹄聲讓他愣住。
那輛卡車熄了火停在路邊,引擎蓋撞得翻起,兩個司機拖拖拉拉地修著車。四道風(fēng)眼里已經(jīng)快急出火來,高昕看著他,四道風(fēng)沒好氣地翻個白眼,翻得高昕愣了一下,以往她很快能判定那叫沒好氣,可現(xiàn)在她有點搞不清。何莫修幾乎沒時間因此而失落,他偷偷看著自己的表。
歐陽忽然站了起來,將頭探出車廂外,用日語說道:“車什么時候能修好?”
司機愕然:“你怎么會說我們的話?”
歐陽叫道:“我當(dāng)然會說你們的話!趕快修車!”
司機卻說:“修不好啦!回去我們會被懲罰的!”
歐陽急怒攻心,一躍下車,走到兩個司機面前左右開弓,打完后他比司機更愕然,因為扇耳光是他深惡痛絕的一件事情。歐陽有些難堪地輕聲說:“請快點修?!?/p>
那車發(fā)動起來。四道風(fēng)拉歐陽上車,臉上抑不住的笑意。駕駛艙里的趙老大笑嘻嘻地對歐陽伸了伸大拇指,然后狠叉了司機一下:“快快地開!小心地開!”
117、殺氣騰騰
那輛傷痕累累的卡車終于通過這段被日軍集中掃蕩的村落,前方已是兩山對峙的夾道。天已大亮,四道風(fēng)坐在車廂口監(jiān)視著,思楓遞給他幾個沽寧街上買的肉包子,四道風(fēng)樂得合不攏嘴,抓著個包子沖高昕嚷:“瞧見沒,賢淑是可以當(dāng)包子吃的,漂亮臉蛋行嗎?就知道出來野,給我們添多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