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61)
朱懷鏡怕真的喝多了,玉琴會罵他的,就說:“你們幾位兄弟別只顧同我和韓處長喝,你們自己幾個也相互碰碰嘛?!贝蠡飪河X得這話說得有理,就相互敬酒。
這時,韓長興拍拍朱懷鏡的肩頭,附在他耳邊說:“你那老弟瞿林人很聰明,做事滿不錯的。我有個想法,同你商量一下?!币驗楹攘司疲鞈宴R腦子開始發(fā)木,猛然聽說瞿林,不知是說誰。但他猜想可能就是四毛。他真的一直不知四毛叫什么名字,倒是知道他姓瞿。便問:“什么好事,聽你的吧。”韓長興把身子再貼過來一點,很神秘的樣子,說:“我想讓瞿林來負(fù)責(zé)維修隊,現(xiàn)在的人馬,我準(zhǔn)備全下了他的,再讓瞿林重新請人來?!敝鞈宴R隱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頭上熱了一陣,問:“這樣合適嗎? ”他知道所謂讓瞿林負(fù)責(zé),其實就是讓瞿林當(dāng)包頭。
“怎么不合適? 原來的人馬,包括維修隊長,全是谷秘書長的親戚和關(guān)系。機關(guān)每年有維修、小改造等工程幾百萬元,中間賺頭很大。我包你老弟干幾年就發(fā)大財。我怕什么? 我自己一不貪,二不占。瞿林又不是我的親戚。當(dāng)然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你的親戚。這幾年谷秘書長不說別的,光是維修隊給他送的,就不知多少! ”韓長興將頭緊貼著朱懷鏡,一副陰謀詭計的樣子,其實他的話誰都聽得見。他說話已識不了輕重,酒顯然夠量了。
朱懷鏡怕在場的人聽了這話不好,就輕輕說聲謝謝,再有意高聲說:“好好,韓處長,我們不談工作了,酒桌上不談工作,喝酒吧! ”為了表示謝意,他特地再敬韓長興一杯。碰了杯之后,韓長興卻端著酒杯半天不喝,豪氣喧天地說這說那。越發(fā)語無倫次了。朱懷鏡怕他再說什么出格的話來,就撫著他的肩頭,很親熱的樣子,說:“韓老大,這個這個,你長我?guī)讱q,叫你老大,沒有錯吧? 我們來日方長,再多的話,都放在以后慢慢說?,F(xiàn)在你只喝了這杯酒。對對,喝吧,千言萬語,盡在杯中! ”韓長興想再說句什么,頓時覺得口訥,只好嘿嘿一笑,一仰脖子喝了這杯酒。朱懷鏡見韓長興的酒已不行了,就想算了。他心里也想著玉琴。不過也不好說韓長興不行了,只說:“大家酒都差不多了,今天很高興,到這里? ”韓長興卻耷拉著腦袋,說:“不行,不行,再喝兩瓶! ”陳清業(yè)是做東的,不好就說算了,也問是不是再喝幾杯? 朱懷鏡就使眼色,說:“算了算了,今天已經(jīng)很高興了,還有量的,留待下次吧。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陳清業(yè)望望朱懷鏡,又望望一塌糊涂的韓長興,點頭會意,說那就謝謝各位了。
朱懷鏡知道韓長興這光景,得有人送回去才是,就對熊克光說:“小熊,是不是請你送一送韓處長? 我還要同梅老總說個事情?!标惽鍢I(yè)說:“我同熊主任一塊送吧,我開了車來?!表n長興那樣子就像睡著了,可別人說話他卻聽著,忙嘟噥著說:“不用……啊啊不用,我自己回去! 我還沒有喝醉哩! ”熊克光靈活,忙說:“不是說處長你喝醉了。依你韓處長的海量,誰能放倒你? 可你就是不喝醉,我們也得送你啊。這是我們下面這些兄弟該講的規(guī)矩哩。你就給我們這個面子吧?!毙芸斯膺@么一說,韓長興也就不說什么了。等陳清業(yè)買了單,朱懷鏡就同他們一一握手致謝,再一同乘電梯,送韓長興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