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炱嬗只仡^對方明遠(yuǎn)說:“我是久仰方處長大名,沒想到你還這么年輕呀? ”
方明遠(yuǎn)忙謙虛地?cái)[了擺手,一臉和氣。說笑著很快就到龍興了。朱懷鏡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玉琴站在門廳外面,正是那天晚上去藍(lán)月亮夜總會(huì)的裝束,一襲淺醬色呢外套,下擺處露出一線米黃色長裙。他想這會(huì)兒玉琴本該穿她那種職業(yè)女性的西裝,系著領(lǐng)帶或者一條白絲巾。她一定是專門為我這么裝扮的! 朱懷鏡心里不禁感動(dòng)起來。
車到玉琴跟前停下,她認(rèn)不出這輛車,仍在朝遠(yuǎn)處張望。朱懷鏡從車?yán)镢@了出來,叫道:“玉琴! ”
玉琴忙回過頭來,微微一笑,臉飛紅云。她伸過手來放在朱懷鏡手里。朱懷鏡同她握了一下,仍牽著她一一介紹張?zhí)炱婧头矫鬟h(yuǎn)。她便抽出手同兩位客人握了一下,說道歡迎歡迎。門廳里面就出來幾個(gè)人,喊道朱縣長你好。朱懷鏡回頭一看,見是縣計(jì)委、財(cái)政局、水電局的幾位頭兒,算是老部下了。原來他們早等在這里了。還有一位年輕人在一邊望著他客氣地笑,他想這可能就是張?zhí)炱娴拿貢√屏?,便伸過手去。年輕人雙手握過來,伏著身子搖了一陣,連聲說朱處長好朱處長好。
客氣完了,玉琴便請各位上樓。見前面的人轉(zhuǎn)彎了,就捏了捏朱懷鏡的手問:“是你請還是誰請? ”
朱懷鏡懂得玉琴的用意,只說:“是張書記請,你只管替我安排好就是了。”
大家剛?cè)胱?,雷拂塵拱手進(jìn)來了。朱懷鏡忙起身同他握手,并一一介紹客人。雷拂塵就連說貴客貴客,又說只要是朱處長的朋友來了,就是我的朋友。朱懷鏡聽雷拂塵這么一說,自然覺得很有面子。但馬上又覺得有冷落了方明遠(yuǎn)的意思,就再次向雷拂塵介紹方明遠(yuǎn),說這位方處長是皮副市長的秘書,也是我的好兄弟啊。雷拂塵便再次同方明遠(yuǎn)握手,又是久仰,又是請多關(guān)照。同客人豪氣喧天一陣,雷拂塵說:“這邊就請梅總好好招呼。我那邊還有好幾桌客人要打招呼,都是市委、市政府和一些市直部門的宴請,也是怠慢不得的啊。請各位盡興盡興! ”
服務(wù)小姐便上茶,遞熱毛巾,一應(yīng)如儀。上茶的正是上次斟酒的那位趙小姐。朱懷鏡望她一眼,也不打招呼,怕玉琴講他好記性。玉琴坐在他的身邊,暗香陣陣。眼前這些服務(wù)小姐也不像上次那樣刺眼了。他如今心里只想著玉琴,便為上次對趙小姐心猿意馬而羞愧,暗地里罵自己好沒見識。
趙小姐端了酒水過來,朱懷鏡就望望張?zhí)炱妗執(zhí)炱姹臼莻€(gè)什么場合都放得開的人,今天見玉琴這么一位氣度不凡的女士在座,就顯得有些拘謹(jǐn)了,竟忘了招呼大家喝什么酒。朱懷鏡見他沒有反應(yīng),就問:“是不是大家隨意? ”
張?zhí)炱孢@才有了狀態(tài),忙說:“一律白酒,一律白酒?!?/p>
朱懷鏡望望玉琴,說:“女士就自便吧?!?/p>
玉琴說:“我喝礦泉水?!?/p>
朱懷鏡就輕輕問玉琴:“王朝白也不來一點(diǎn)? ”
玉琴腳便在下面輕輕踢了一下他,輕聲道:“傻瓜! ”
開始上菜了,張?zhí)炱媾e杯站了起來,說:“非常高興能同各位聚在一起。我代表我們縣委、縣政府,感謝各位過來一段對我們縣里工作的大力支持,敬大家一杯?!贝蠹乙积R起立,觥籌交錯(cuò)。
幾輪過后,玉琴舉了杯說:“各位,我是在這里為大家服務(wù)的,不周之處,只管提出來。原諒我不會(huì)喝酒,但假酒真情,我敬大家一杯?!彼m喝的是礦泉水,但她那敬酒的姿態(tài)不容人不領(lǐng)情,大家只得一片感謝聲,仰頭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