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侍衛(wèi)營。
蘭登站在門口,審視著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景象,不同年代的東西都匯集在這兒了?;旌纤囆g效應。這是一間文藝復興時期風格的裝飾奢華的圖書館,室內有嵌在墻上的書架、東方式地毯、五彩掛毯……然而,這房間還配有高科技裝置——一排排電腦、傳真機,還有梵蒂岡城的電子地圖,所有的電視機都把頻道調在美國有線新聞網上。身著彩色馬褲的男子飛快地敲打著電腦鍵盤,頭戴極其先進的受話器專心地傾聽著。
“在這兒等著?!毙l(wèi)兵說。
蘭登和維多利亞在一邊等著,衛(wèi)兵往房間對面走去,走到一個高挑、瘦削,穿著深藍色軍裝的人身邊。那人正拿著手機講話,他直挺挺地站著,挺得幾乎都要往后傾了。衛(wèi)兵跟他說了幾句什么,他朝蘭登和維多利亞飛快地瞥了一眼,點點頭,然后又轉過身去繼續(xù)聽電話。
衛(wèi)兵走回來,對他們說
:“奧利韋蒂司令一會兒就來。”
“謝謝?!?/p>
衛(wèi)兵告辭了,沿原路走上樓梯。
蘭登的視線穿過整個房間仔細觀察著奧利韋蒂司令,他意識到此人實際上是整個國家武裝力量的總司令。維多利亞和蘭登一邊等著,一邊注視著眼前的一切。著裝鮮艷的衛(wèi)兵們各自忙碌著,用意大利語大喊大叫著傳達指令。
“繼續(xù)找!”一名士兵沖著電話大叫。
“會不會在博物館?”另一個人問。
不需要有多好的意大利語蘭登也聽得出來,這個安全中心現在正緊急地搜尋著什么。這倒是個好消息,但糟糕的是顯然他們現在還沒有找到反物質。
“你還行吧?”蘭登問維多利亞。
她聳聳肩,倦怠地笑了笑。
司令終于掛斷電話朝房間這頭走來,他每走一步都好像長高了一點似的。蘭登自己很高,不習慣抬頭看人,但面對奧利韋蒂司令看來有此必要。奧利韋蒂司令走到他們跟前,蘭登立即就覺察出這位司令是個經過風浪的人,他神情嚴峻,黑頭發(fā)照軍中的樣式剪得短短的,目光炯炯,堅毅果敢,這樣的剛毅只有在經歷過數年的嚴格訓練之后才會有。他步履矯健有力,那只小心翼翼藏在一個耳朵后的耳塞讓他那副樣子看上去不像個瑞士侍衛(wèi)兵,倒像是從美國財政部特勤處派來的。
司令用英語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帶著很重的口音。他這么大的塊頭,說話的聲音卻不可思議的輕,簡直像在說悄悄話一樣,但卻干脆懇切?!跋挛绾茫彼f,“我是奧利韋蒂司令——瑞士侍衛(wèi)隊的總指揮官。就是我給你們主任打的電話?!?/p>
維多利亞抬頭盯著他。“謝謝你接待我們,先生?!?/p>
司令沒有作聲。他示意他們跟在后面,帶著他們穿過一大堆電子儀器,走到房間邊上的一道門前。“請進。”他為他們把著門說道。
蘭登和維多利亞走了進去,發(fā)現這是一間陰暗的控制室,一面墻上都是監(jiān)視器,屏幕上慢吞吞地切換著整個城市的黑白圖像。一名年輕的衛(wèi)兵坐在那兒專注地看著上面的圖像。
“出去。”奧利韋蒂說。
這個衛(wèi)兵便起身告退了。
奧利韋蒂走向其中一個屏幕并指著那個畫面,他轉身對他的客人說道:“這個圖像是裝在梵蒂岡城內某個地方的一個遠程攝像頭拍下來的。我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p>
蘭登和維多利亞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氣。這個圖像絕對沒錯。千真萬確。這就是“歐核中心”的反物質儲存器。儲存器的里面,一個發(fā)亮的液體微滴懸在空中,頗有幾分不祥之感,電子顯示屏上的數字有節(jié)奏地閃著光,照亮了那個小液滴。怪異的是,這個儲存器的周圍幾乎是漆黑一團,好像是壁櫥或者暗室里一樣。監(jiān)控器頂部,幾個覆蓋在圖像上的字不停地閃著: 實時錄像——86號攝像頭。
儲存器上的指針不斷閃爍著,維多利亞看著上面所顯示的剩余時間?!安坏搅r了?!彼樋嚨镁o緊的小聲對蘭登說。
蘭登對了對他的表?!澳敲次覀冞€可以撐到……”他突然頓住了,心里揪了一下。
“半夜十二點?!本S多利亞說著,咄咄逼人地看了他一眼。
半夜十二點,蘭登想,真是天才。很明顯,昨晚偷這個儲存器的人早就掐準了時間。蘭登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坐在爆心投影點上,頓時感到不寒而栗。
奧利韋蒂的輕言細語此刻聽起來倒更像是尖聲噓叫?!斑@東西是你們的嗎?”
維多利亞點點頭。“是的,先生。有人從我們這兒偷走的。這里面有一種可燃性極高的東西叫做反物質。”
奧利韋蒂似乎無動于衷?!熬S特勒女士,燃燒彈我見得多了,從沒聽說過什么反物質?!?/p>
“這是新技術。我們得立即查出它在哪里,不然就要疏散梵蒂岡城里的人。”
奧利韋蒂慢騰騰地眨了一下眼,好像這么重新打量一下維多利亞就能改變他剛才聽到的話一樣?!笆枭??你知道今晚上這里有什么事嗎?”
“我知道,先生。我還知道你們的紅衣主教們危在旦夕。我們有大概六個鐘頭。你們查找這個儲存器的進展如何?”
奧利韋蒂搖搖頭說:“我們還沒開始找?!?/p>
維多利亞差點兒沒閉過氣去。“什么?可我們聽得清清楚楚,你們的衛(wèi)兵在說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