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鬧的臉頓時嚴肅起來:“你們,還挺夠朋友的嘛?!?/p>
我說:“即使敬東不在了,我們也要像過去那樣給他過生日。我們不想讓你一個人傷心,就趕過來了?!?/p>
蠟燭靜靜地燃燒,我們誰也沒說話。張鬧坐在門邊的椅子上,扭頭看著外面,偶爾回頭瞥我們一眼。我們坐了一會,百家說:“走吧,別再打攪張鬧同志了?!?/p>
張鬧站起來,從門口閃開,一看就知道她是想讓我們盡快滾蛋。我收起敬東的照片,走出去,百家跟著走出來。
張鬧說:“不送了?!?/p>
百家用胳肢窩撐住三角拐杖,雙手握住張鬧的手:“對不起,張鬧同志,看見敬東的表姐,我就準如看見了他。不是因為想念敬東,我們不會冒昧地登門。廣賢老弟沒什么別的優(yōu)點,就是太義氣太善良,一直對敬東耿耿于懷?!卑偌揖镁玫匚兆堲[的手,一點也不正常。而張鬧始終沒表態(tài),等百家的手松開,她才不停地甩手,好像是被握痛了,也好像是想把手甩干凈。
回來的路上,百家得意地:“這樣跟張鬧打交道,她就是討厭也不敢發(fā)脾氣,除非她想做個沒心沒肺的表姐?!蔽野逯?,沒有一點說話的興趣。盡管開始是想用這種辦法跟張鬧接觸,但是蠟燭一燃,遺像一擺,我真的就陷入了對敬東的懷念。于百家說:“跟張美人都說上話了,怎么還板著個苦瓜臉?”我說:“這么一來,我更對不起敬東。我不應(yīng)該騙張鬧,更不應(yīng)該拿敬東糊弄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