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要結(jié)婚,也該想到我呀。”
我繼續(xù)調(diào)侃,以為這樣就可以把這個話題結(jié)束了。
“我一直在想,問題是你不想。”
我愣了愣。
“你又沒問,怎么知道我不想呢?”
這時,ERIC突然把我的下巴抬起來,另一只手輕輕地捧起我另半邊臉。
“藍荻,你并不愛我?!?/p>
“我可沒說過。”
“你的確沒說過,不過,你也并沒有說你愛我,不是么?”
我語塞,心下有些震動。
“親愛的Angle,香港對你來說太小了。”
他輕柔地吻吻我。
“你的心始終是??吭诟b遠的碼頭上的?!?/p>
“我想,我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男人,又或者,男人只是你夢想中的一小步,我不想成為你的絆腳石,你懂么?”
后來,我才知道,像我這樣的女人,一生中未必能夠遇到一個像ERIC那么清醒的男人。
可惜,我沒有足夠的感情去抓住他。
所幸的是,我們還是成為了朋友,最普通的那種。
ERIC是第一個真正擁有過我的男人。
直到現(xiàn)在,我們見面時,
他依然會熱情地擁抱我,甜蜜地叫我一聲“My Angle”。
從那以后,每當男人問我叫什么名字,我就說,叫“Angle”。
那是ERIC給我起的,一個極富象征意味的“情人”的名字,雖然,我終究還是沒能成為他的情人,而是成為了許多其他男人的“情人”。
和ERIC分手以后,大約又過了四五年的時間。
在這期間,我的身邊一直圍繞著各式各樣的男子,但是,沒有一個能帶我走出這座狹隘的城市,私奔到世界的另一頭去。
于是,我又開始厭煩了。
不想再考慮任何關(guān)于夢想、未來、愛情、或者婚姻之類的問題。
那對我來說實在太麻煩。
既然生活已經(jīng)造就了我的惰性,那么就讓我永遠“惰”下去好了,反正,明天就是今天,今天,無非也就是等于昨天。
轉(zhuǎn)眼到了1996年的八月。
我因公出差去了一趟香港,順便探望兩年前就把公司轉(zhuǎn)讓,重新投資信息產(chǎn)業(yè)的ERIC。
在回程的飛機上,我遇到了我的最后一個情人。
一個名叫藤木的日本留學(xué)生。
我想我或許真的是有點老糊涂了,
怎么會愛上一個比自己足足小十二歲的孩子?
這還是得怪藤木,如果不是他的嘴唇讓我想起一個人,我也不至于陷入其中,為他耗費這最后的一段青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