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該走了。”

“你現(xiàn)在住哪兒？”小喬問。

“住哪兒？”尹初石對小喬的提問感到意外。“我住家里?！?/p>

“你不是說分居了么？”小喬似乎并沒有發(fā)難的意思，語調(diào)平緩。

“是分居了?！币跏f。

“沒什么，我只是隨便問問，我送你出去。”小喬說。

尹初石背起自己的包。他在門口穿鞋的時(shí)候沒有理睬小喬。小喬站在旁邊看著他，她感覺這個男人也許不過是偶爾的客人，現(xiàn)在她客氣地送客人離開。她心里涌起一股悲傷，沒有打招呼便徑直回屋了。尹初石跟著進(jìn)來了，他沒再脫鞋，站在地毯的邊緣，小喬看他一眼，知道他還是要走的。

“走吧，我不送了?！毙谭笱苤f。

“明天你在哪兒？”尹初石問。

“不知道?！毙绦睦锖軣?。

“你生氣了？”

“也許?！?/p>

“為什么？”

“我剛才想你說過的那些話，心里難過?！?/p>

尹初石穿鞋踩上地毯，坐到小喬身邊。他摟著小喬，說：“你說吧，我聽著?！?/p>

“你剛才的話太冠冕堂皇了?！毙瘫灰跏瘻厝岬呐e動感染了，便放平語氣，不想跟他吵架。

“為什么？”尹初石也心平氣和。

“因?yàn)槟阆氲亩疾滑F(xiàn)實(shí)，你做不到?！毙陶f，“我知道你很善良，可這種事善良人也沒別的路可走?！?/p>

“我想什么了？”

“你想兩個女人都不傷害?！毙绦÷曊f。

“是么，我這么想的？你的意思是說我想做個好人？”

“你太軟弱了?！毙陶f。

“對，無毒不丈夫，我太不像爺們了?！?/p>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喬把話往回拉?！拔抑皇怯X得你應(yīng)該清楚，你只是王一的丈夫，而不是父親?！?/p>

“可我是她女兒的父親?！币跏粲兴嫉卣f。

“我知道。也許你在考慮離開我吧。我知道像我這種角色最終的結(jié)局都很悲慘。妻子不可愛了，但她能用十幾年時(shí)間的結(jié)晶去打動丈夫。孩子，多年的習(xí)慣，甚至還有犧牲。每個回到自己妻子身邊的丈夫都有充分的理由。這些也許都是上帝的旨意，該懲罰的只是我這樣的，開始被人議論，最終被人唾棄。這一切從一開始我就清清楚楚，如果我能離開你，當(dāng)初也不會找那么可笑的理由去認(rèn)識你。我也知道有好多女人，能用工作用自己的事業(yè)去戰(zhàn)勝感情，遺憾的是我不能。我找到愛情，才會把事業(yè)干好。如果讓我在愛情和事業(yè)之間只選一樣，我會選愛情。也許上帝造我只是為了愛情。我甚至覺得造物主賦予我能力，都是為了增加愛情的砝碼。所以請你相信我，如果能離開你，我不會當(dāng)這個第三者的?！毙陶f到這兒將頭埋到沙發(fā)靠背上，嚶嚶地哭了。

尹初石把她抱進(jìn)懷里。他相信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女人，能像小喬這樣了解他。他能從她的話中聽出道理，聽出愛情，聽出悲傷。他清楚地看見了自己的處境：放棄一個，否則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