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服務(wù)員上了果汁。朱慧親自啟開匯源蘋果汁給我倒了一杯。我說:"謝謝。"
朱慧說:"你真客氣。你也不像警察呀!"
我笑道:"警察什么樣?"
朱慧說:"反正不像你這樣。"
劉長江自己啟開一瓶啤酒,他倒?jié)M后,對我說:"蘇哥,感謝你賞臉,今后有用得著老弟的地方,你盡管吱聲。"他一干而盡。我說:"對不起,我只能喝這個(gè)了。"我把杯中的果汁干了。
劉長江一共點(diǎn)了六個(gè)菜,如果不是我制止,他還得點(diǎn)。龍蝦、螃蟹豐富多彩。我甩開腮幫子大口地吃著。
朱慧殷勤地給我夾這兒夾那兒,我說:"弟妹,我自己來。"朱慧說:"蘇哥,怎么不把女朋友帶來呢?"我說:"我沒有。"朱慧說:"是嗎!"劉長江笑著說:"蘇哥,給你介紹一個(gè)。"
我說:"好??!"
朱慧說:"你喜歡什么樣的?"
我說:"差不多就行。"
朱慧還挺認(rèn)真,她問:"你是喜歡有文化的還是喜歡漂亮的?"
我說:"我喜歡漂亮的。"
朱慧笑了,我說:"你笑什么?"
朱慧說:"蘇哥,你真實(shí)在。我問別人,別人都說想找有文化的。"
我說:"那說明別人都有文化,像我這種沒文化的,就只能喜歡漂亮的!"
朱慧說:"那在你眼里什么樣算漂亮呢?"
我說:"像你這樣就算漂亮唄!"
朱慧說:"蘇哥,你真會(huì)說話。來,咱倆干一個(gè)。"我和朱慧干了杯中的果汁。我用眼角的余光掃著劉長江,他一點(diǎn)也不介意。他說:"蘇哥,現(xiàn)在我媳婦就是不純了,要是純的話,我就送給你了。"我說:"你舍得嗎?"朱慧笑道:"他舍得,他什么都舍得。"
我們的酒喝得十分愉快。朱慧還像模像樣地把我的電話號存入她的手機(jī)里。她表示:"你放心吧,你的女朋友包在我身上了。"劉長江一直笑瞇瞇地看著我們。吃完飯,劉長江問我:"去唱歌還是洗澡?"我看了看表說:"咱們?nèi)ハ丛璋伞?
劉長江開車先把朱慧送了回去,然后問我到哪個(gè)洗浴中心。他建議到皇冠夜總會(huì),他說,那里來新人了。我說:"好吧。"
途中,我像是想起什么,我說:"壞了,我的抽屜沒鎖。"我讓劉長江把我送到公安局。
在公安局門口,我對他說:"你和我一起上去坐會(huì)兒!"劉長江察覺出什么,他說:"我就不上去了,我在下面抽棵煙。"我說:"走吧。"劉長江拿出電話想要打,我一把搶下來,塞進(jìn)了自己的兜里。
劉長江說:"蘇哥,你這是干什么?"這時(shí),高軍開車趕到了門口,他走下來,來到我們車前。我們押著劉長江一起來到了辦公室。
劉長江坐在椅子后面警惕地看著我。我說:"明白咋回事兒嗎?"劉長江說:"我不明白。"我說:"真不明白假不明白?"劉長江說:"我真不明白。"
我問他:"這兩天,你都給誰打電話了?"劉長江裝糊涂,他說:"我給我爸打了,給我媳婦打了,對了,蘇哥,我還給你打了。"我問:"你給段平打了嗎?"
劉長江否認(rèn)道:"沒有?。?我說:"你再好好想想。"劉長江說:"我確實(shí)沒打。"
我拿出通話清單指給他。劉長江頭上冒汗了,他說:"這不是我打的,我的手機(jī)平時(shí)讓我司機(jī)拿著。"
我把清單摔在桌子上,喊道:"你再說一遍。"
劉長江說:"真的,這些電話確實(shí)不是我打的。"
連這么個(gè)小事,他都否認(rèn)。看起來,劉長江今天是打算頑抗到底了。這也說明,王大虎的死肯定與他有關(guān)。
凡涉嫌殺人的罪犯很少有痛痛快快交代的。都明白說了必死無疑,不說還有活下去的可能。所以,要靠思想教育靠政治感化比登天還難。尤其是像劉長江這種社會(huì)地痞,要是不來點(diǎn)硬的,就算死到臨頭,他也會(huì)咬緊牙關(guān)。我和高軍審了他兩個(gè)多小時(shí),他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按理說,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段平的證言,劉長江不交代,我們也可以將他刑事拘留。但在證據(jù)面前,我們還拿不下口供就太無能了。
我對高軍說:"你先回去吧,我收拾收拾他。"高軍說:"用得著嗎?"現(xiàn)在對我們要求越來越嚴(yán),對犯罪嫌疑人動(dòng)手,是擔(dān)大責(zé)任的。我說:"沒事兒,我就是嚇唬嚇唬他。"高軍明白我讓他走是怕連累他。他說:"你整你的,我在別的屋子呆著。"
我關(guān)上門找出了一條繩子,劉長江緊張地看著我。對付這種面瓜,我心里有數(shù)。我說:"非得讓我跟你撕破臉皮是不是?"劉長江喘著粗氣,"你……你要揍我?"我說:"我不揍你,我要是揍你的話,就犯法了。犯法的事兒,我是不會(huì)干的。"劉長江說:"那你要干什么?"我說:"我要讓你難受難受。"
我把繩子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勒在了劉長江的胳膊上。這很痛苦,一般人受不了。劉長江確實(shí)面,剛剛開始,他頭上的汗就下來了。我說:"怎么樣,能堅(jiān)持住嗎?"劉長江說:"蘇哥,給松開吧。"我說:"你現(xiàn)在想明白了?"劉長江不吱聲了。我看了看表,松開了繩子。
我抓住他的雙臂用力搖晃著,血液在他血管中急速地奔跑著,這種感覺仿佛無數(shù)個(gè)小兔子撓心一樣。劉長江喊道:"蘇哥,受不了。"我說:"這才哪兒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