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7)
　　
　　男人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工作，余楠則靜靜地坐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
　　
　　蘇巖覺得應(yīng)該和余楠多少象征地聊上幾句。要不然，心里太癢癢了。可是蘇巖這時卻沒了勇氣。從一開始，他就和男人們喋喋不休，現(xiàn)在突然要是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女人的身上，這不是作賊心虛嘛。
　　
　　蘇巖感覺這頓飯吃得有點(diǎn)費(fèi)勁。席間，他接了一個電話。蘇巖利用接電話的時機(jī)來到了飯店的衛(wèi)生間。蘇巖站在鏡子前面用涼水洗了一把臉。涼水讓蘇巖平靜下來。重新回到酒桌上，蘇巖好多了。除了與郭鳴武、朱亮聊天之外，他和余楠主動交談起來。蘇巖問她的單位也問她過去的學(xué)校什么。蘇巖的語調(diào)平穩(wěn)、鎮(zhèn)定，完全是長輩的那種口吻。
　　
　　余楠回答完蘇巖的問題之后，客氣地說：“朱亮的事兒讓你費(fèi)心了。謝謝你?！?br>　　
　　余楠拿起酒瓶給蘇巖要倒酒，蘇巖急忙說：“對不起，我不喝?！庇嚅f：“啤酒怕什么！我們都已經(jīng)喝三瓶了。”蘇巖說：“我和你們不能比??！”
　　
　　這時，余楠已經(jīng)給蘇巖倒了一杯啤酒，郭鳴武在旁邊說：“蘇巖，那你就喝一杯吧。你就當(dāng)余楠是你們局長不就完了?！?br>　　
　　蘇巖不高興地說：“你這什么意思？好像我喝酒分人似的。”郭鳴武說：“你本來就分人嘛！”當(dāng)著余楠的面，被揭穿老底。蘇巖很下不來臺，他瞪著郭鳴武：“郭老師，求你點(diǎn)事兒，行嗎？”郭鳴武說：“啥事兒？”蘇巖說：“你不是能喝嘛，這杯你替我喝了吧！”
　　
　　蘇巖把杯子當(dāng)?shù)胤旁诹斯Q武的面前。
　　
　　蘇巖目光里露出了幾絲兇惡。郭鳴武緊張了。從看到蘇巖在眨眼間把曹勇干倒之后，他就對這種目光有點(diǎn)膽怯。他真怕蘇巖當(dāng)著余楠的面把自己也撂倒。郭鳴武拿起蘇巖的杯子對余楠自嘲地說：“看沒看見，警察不僅欺負(fù)壞人，也欺負(fù)好人?！?br>　　
　　余楠說：“郭鳴武，你把杯放下。我倒的酒，你喝算怎么回事兒？”這時，朱亮小聲地對余楠說：“蘇哥確實(shí)不能喝?！庇嚅蚨紱]瞅朱亮，“去去去。沒你事兒！”朱亮滿臉通紅，一聲不吭。余楠從郭鳴武手里搶過杯子，嚴(yán)肅而認(rèn)真地看著蘇巖：“這杯酒，你真喝不了嗎？”蘇巖說：“我真喝不了?！?br>　　
　　余楠啪地把杯子里的酒潑在了地上。
　　
　　朱亮滿臉尷尬。但他還是沒吭聲。郭鳴武不高興了，“余楠，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今天是請?zhí)K哥喝酒?！庇嚅f：“請他喝酒，他不喝呀！開始到現(xiàn)在，不就光咱們?nèi)齻€人喝嘛！怎么的，喝酒還得分人呀！”蘇巖有點(diǎn)懵了，他愣愣地看著余楠。余楠毫不妥協(xié)地迎接著蘇巖的目光。蘇巖說：“對不起。我喝酒過敏?！庇嚅f：“你和你們局長喝怎么不過敏呢？”蘇巖說：“我和我們局長喝也過敏！”余楠說：“才不是吶！你就是和我們太能裝了?！碧K巖說：“我和你們裝什么了？”余楠說：“裝你了不起唄！”
　　
　　蘇巖真想把酒潑在余楠的臉上，他控制住自己，平靜地說：“這么吧的，我現(xiàn)在補(bǔ)上行了吧！”蘇巖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干而盡。
　　
　　余楠并不領(lǐng)情，“你早就應(yīng)該這樣?！闭f完，她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小包離開了雅間。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
　　
　　朱亮埋怨郭鳴武：“我說不讓她來，你非讓她來！”郭鳴武說：“我尋思不是讓她陪陪你蘇哥嘛！誰知道她這么愛挑理呀！”朱亮滿臉虧疚地看著蘇巖：“對不起，蘇哥。她就這個脾氣和誰都這樣。”蘇巖滿不在乎地說：“朱亮，別多想。不怪你女朋友挑我理，我確實(shí)太能裝了?！?br>　　
　　這飯被余楠攪得也沒法往下吃了。蘇巖說：“我單位還有點(diǎn)兒事兒！今天就到這兒吧！”
　　
　　郭鳴武搭蘇巖的車回家。
　　
　　路上，蘇巖把肚子里的怨氣全都撒在了郭鳴武的身上：“今后你少給我攬事兒！”郭鳴武滿臉歉意，“你看朱亮不是哥們嘛！”蘇巖冷笑道：“你快得了吧！你安什么心，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郭鳴武說：“我安什么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