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當下收拾好一切,她是決意離去。
不止為了自己有言在先,她真正亂心的是:她感應到大信將相尋而來……
她必須終止這樣一段感情;大信是寶藏,愈深入只有愈知曉他的好?!齾s是驕傲和負氣:不要了——她也許跟他生氣,也許跟自己生氣;火過為灰,他已經是燃燒過的。
為何他們就相識在先呢?也罷!就讓兩人為此,一起付出代價吧!
第二日,貞觀去辦公室遞了辭呈,轉身出來時,忽想到明日已不在此,這臨去投影,于是順著街路,逐一走著;一個下午,差些踏穿了半個臺南府。
回來吃了晚飯,她才把話與大姨夫婦稟明;夫婦兩個甚是駭異:“不是好好的,如何就要走了?”
貞觀苦笑道:“我也不想走,可是來時已經跟媽媽說了——”
她大姨笑道:“原來為這項!沒什么關系,你母親那邊由我來說——”
“可是不行??!”
貞觀急著道:“上次回去給銀月伴嫁,都與阿公、阿嬤說好了;兩位老人都叮我早些回去的!”
她大姨是孝順女兒,聽說如此,也就不再堅持,只說是;”既然這樣,就再多住幾天吧!我……也是舍不得你!”
認真說起她大姨,貞觀又要下不了決心了。
她剛來上班那個月,尚未領薪,她大姨怕她缺錢用,每晚等她睡下,悄悄過房來,隨便塞些錢在她衣服袋子里。
貞觀每每在隔天清晨,穿衣服摸見;起先她只是猜想,不能確定;直到有一晚,大姨進房時,她尚未入睡,人躺在大床上,她大姨隔著蚊帳,也不知她瞌眼裝假,又將錢放入她的小錢包——貞觀等她轉身出了房門,才傾坐起來;望著離去的大姨身影,滿目滿眶都是淚水?!绱艘粋€月,直到她領著薪津……
想到這樣的恩義,貞觀立誓:我要讓自己生命的樹,長得完好、茂盛,用來回報至親之人。
就這樣,貞觀又多住了幾日,她在臨上火車,才在臺南車站投下這封信:
大信:
恭喜你大學畢業(yè)!
我已離開此地,雖說鳳凰是心愛的花,臺南是熱愛的地,然而,住過也就好,
以后做夢會相見。
貞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