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看他可憐，給了他一點錢，羅青，你們?nèi)ツ膬?？?/p>

“去湖邊，馬主任，你上次給我們青年團作的報告，太有意義了，你在敵人嚴(yán)刑拷打下那種堅貞不屈的革命精神，值得我們學(xué)習(xí)，你什么時候再給我們講一講，好嗎？”

馬良尷尬地：“哦，是嗎？好，抽時間吧！”

瞧著王若一和羅青走遠(yuǎn)，九叔嘲諷地朝馬良笑著說：“我看這些年輕人都很單純，你的報告一定很精彩！”

馬良瞪著他：“你到底想怎么樣？”

九叔見街道上來往行人漸多，也不便再多說什么，他朝馬良一笑：“春來茶館里有個茶室，我在那兒等你，來不來隨便你！”

他放開嗓子唱起來，瘋癲癲地走了。

馬良在春來茶室內(nèi)失魂落魄，來回地踱著步，九叔從容地坐在屋里瞧著他，搖了搖頭：“瞧你這膽量，放心，這里很安全，沒人注意你！沒別的意思，我想在你身上賭一把！賭你的前程！”

馬良坐在屋里的椅子上不斷地抽煙，看得出他的心情極為復(fù)雜痛苦。九叔瞬間像換了個人，冷冷地說：“我已經(jīng)為你估量過形勢了，這場暴雨洪水一來，曹錦州為了銀山幾十萬人，只有放水一條路。把食人魚放下去的后果，他連想都想不到，如果這魚進(jìn)入了全中國的水域里，就永遠(yuǎn)別想抓干凈了。共產(chǎn)黨一上臺就把自己的水域漁業(yè)全毀了，這個責(zé)任，他擔(dān)得起嗎？”

“那就沒別的路了嗎？”

“沒有，這是一個死局，誰也破不了，無論哪一種結(jié)果，曹錦州張建成之流都不能安穩(wěn)地坐在臺上了！”

馬良沉默著。

“這就是我賭在你身上的籌碼。我要讓你在共黨必輸?shù)氖录?，成為唯一的贏家！”

“你不會大發(fā)善心給我這些好處的。”

“當(dāng)然不會，從此以后，你就是我們安在共黨政權(quán)里的一顆棋子了！”

“我要是不干呢？”馬良看著他。

“不干也可以，當(dāng)年銀山共黨組織被破壞，我想他們是絕不會放過出賣他的叛徒的！”

馬良沉默了，九叔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同樣的選擇擺在你面前，干，就是我們的人，不干，國共都不會放過你！——干嗎？”

馬良遲疑片刻：“那，我干！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101是誰？”

九叔：“他就在你們這些當(dāng)政的人當(dāng)中。食人魚事件，就是他的杰作！”

馬良倒吸一口冷氣，癱倒在椅子上。

農(nóng)貿(mào)市場里，人群熙熙攘攘。曹錦州的公務(wù)員小崔走到魚市里，挑挑揀揀。

鄭板牙魚鋪里，只有鄭板牙的女兒玲玲坐在門前。小崔揭開一個蓋著蓋子的水桶，里邊游著兩條從沒見過的魚，決定買下來。

這時，方妮忽然從旁邊走來，她一把拉住小崔的手，忙不迭地掏錢，朝玲玲點頭：“這魚給我吧，小朋友你賣多少錢，我加倍！同志，你把它讓給我吧！我需要這些魚，它對我很重要，請你讓給我好嗎？”

小崔急了：“這魚市里各種魚多的是，你干嘛就盯著我這魚？”

方妮急了：“你要舍不得，就只給我一條好了，你要多少錢都行！”

小崔堅決不讓：“不行，這有問題，我不能給！”

這時，藍(lán)勇走了過來：“怎么回事，我看了半天了，同志是你不對，你這是巧取豪奪！”

方妮結(jié)巴道：“我，那魚對我很重要，我不是要吃它，我是……”

藍(lán)勇轉(zhuǎn)頭：“你不吃它干嗎要買？你先走吧！我警告你，如今是新社會了，不要再搞舊社會那套巧取豪奪的把戲！”

方妮看著走遠(yuǎn)的小崔，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她看了看魚鋪的招牌，失望地轉(zhuǎn)身走了。

藍(lán)勇朝身邊一個偵察員囑咐：“她一定還會回到這兒來，派個人盯在這兒！”

李菊花推著自行車走到自己鋪子前，正好遇見九叔嬉笑著，瘋癲癲地走過來：“做了個發(fā)財夢，撿了好多錢，堆成了一座山，我看見板牙了，他也在碼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