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性格之白沙碼頭 12(6)
　　
　　天啦，你！他在心里高叫了一聲。他伸手去捏住了她的胳膊。這胳膊涼涼的，象水一樣的柔軟光滑。他很詫異，好象捏著的是天后的玉臂。他仰望天后。天后不但高貴優(yōu)雅，而且性感。他的小腹突然發(fā)緊。
　　
　　他在草地上滾動。他隔遠(yuǎn)一點看她。天后下來了，就在我的眼前。
　　
　　他滾回去。整個白天隔在他心里的那種說不出來的顧忌無影無蹤。他伏到她身上，溫柔地親吻她。
　　
　　他們野合。他撩起她的裙子時她打趣道，難怪你弄了一條裙子來啊！
　　
　　他辯解道其實沒安這個心。
　　
　　她說我知道，不過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他大笑起來。結(jié)果笑黃了。她說沒關(guān)系，歇一會再來。她捧著他的塞幫子，親吻他，說你長大成人了，你。
　　
　　他進去了。他們靜靜的粘成一體。在全天星座之下，在青草的氣息之中。
　　
　　他噴發(fā)的時候迅疾地退了出來，那滾燙的留在了她的肚皮上。她有點奇怪，盯著他。
　　
　　他說我怕你挨槍子兒。
　　
　　不會的，她梳理他的頭發(fā)，你該問我一下。今天時機正好，“大姨媽”過兩天就要來了。
　　
　　他們并排坐著。遙望夜空。北斗七星旋了一點位置，里天邊近了一點。夜在深著。
　　
　　她突然抱著膝蓋唱起來——
　　
　　當(dāng)年我趕著馬群尋找草地，到這里勒住馬我了望過你。漫漫的黃沙象無邊的火海，我趕緊轉(zhuǎn)過臉，向別處走去。
　　
　　不知為什么，她這么一唱，讓他下了一個決心。他說我要說個實話。
　　
　　他說，我在云南邊境游蕩的日子里，和一個麻風(fēng)女子相好過。
　　
　　她問，你不怕她嗎？
　　
　　實在太美麗了，我也就想橫了。
　　
　　噢我也聽說過麻風(fēng)病在初期會讓人超水平的美麗。
　　
　　麻風(fēng)病屬于血液傳染，所以我擔(dān)心自己有染，所以不愿意你——
　　
　　噢——她說，我最想知道的是，那個女子現(xiàn)在哪里？
　　
　　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死去了。他說了云南的那位老朋友捎來小提琴的事。
　　
　　是病到晚期死去的嗎？
　　
　　是發(fā)現(xiàn)美麗在消失，病情在發(fā)展，就用毒藥解決了自己。她自己沒有說，老朋友也沒有說，但我想一定是這樣的。
　　
　　你怎么知道是用的毒藥呢？
　　
　　那個裝毒藥的小瓶子也放在琴盒里一并捎來了。很明顯，毒藥少了一些。
　　
　　為什么要把毒藥也給你呢？
　　
　　她要告知我她的情況。毒藥是一個人很需要很需要的東西啊！只有你非常愛護的人，才會給他毒藥??！他輕輕地嘆息。那嘆息象個什么東西，敲進了她的胸膛。敲得她有點發(fā)蒙。
　　
　　有了毒藥，人就可以放心的活了。
　　
　　對了，她清醒過來，人可以隨時死去，她就不用害怕什么了。她想。
　　
　　有了毒藥，人就自由了。
　　
　　她突然笑起來。難怪你活的如此灑脫，敢情是有了毒藥。
　　
　　他也笑起來。
　　
　　那毒藥在哪里呢？
　　
　　就在提琴盒子里。
　　
　　那么，就在這山上？
　　
　　是呀。
　　
　　我能看看嗎？
　　
　　當(dāng)然可以。
　　
　　她說走吧，我們回去了。
　　
　　他們站起來，輕輕地邁開步子。她哼起了歌子。是種新疆的什么調(diào)調(diào)，聽出來了，是很老很老的歌子——
　　
　　人人哪，都說江南好，我說邊疆賽江南。賽呀賽江南，
　　
　　朝霞染湖水，雪山倒影映藍(lán)天，哎呀來，
　　
　　黃昏煙波里，戰(zhàn)士歸來魚滿倉，魚呀魚滿倉。
　　
　　牛羊肥來瓜果鮮，紅花如火遍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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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哼得很輕，然而極其婉轉(zhuǎn)美妙。他不敢吭聲，靜靜地聽著。這的確是他媽的一個歌唱的天才，他想，這才是歌唱啊，是臺子上那種正式的歌唱無法相比的呀！難怪在器樂的譜子上要常常標(biāo)明“如歌”，如歌，要如的其實是這樣的歌啊。
　　
　　一回到房間，她就說嘿我要看一下那個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