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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毛澤東智品古代史籍(17)

毛澤東品國學(xué) 作者:盧志丹


在毛澤東看來,劉邦之所以成功,項(xiàng)羽之所以失敗,其政治才能最為重要,而這種才能的形成,則與他們的出身有關(guān)。

在1959年12月至1960年2月讀蘇聯(lián)《政治經(jīng)濟(jì)學(xué)(教科書)》的談話中,毛澤東曾講過:

劉邦能夠打敗項(xiàng)羽,是因?yàn)閯詈唾F族出身的項(xiàng)羽不同,比較熟悉社會生活,了解人民心理。

毛澤東還認(rèn)為,劉邦之所以成為一位“高明的政治家”,主要是因?yàn)樗朴谟萌?,善于納諫。1962年1月30日,毛澤東在擴(kuò)大的中央工作會議上,生動地講述了《史記·酈生陸賈列傳》中,劉邦見酈食其的故事,他借這個(gè)故事教育干部:

劉邦是在封建時(shí)代被歷史家稱為“豁達(dá)大度,從諫如流”的英雄人物。劉邦同項(xiàng)羽打了好幾年仗,結(jié)果劉邦勝了,項(xiàng)羽敗了,不是偶然的。④

劉邦是個(gè)小吏出身。年輕時(shí),“不事家人生產(chǎn)作業(yè)。及壯,試為吏,為泗水亭長,廷中吏無所不狎侮。好酒及色?!?⑤ 可以說是“老粗”出身。毛澤東從劉邦這個(gè)典型中總結(jié)出“老粗出人物”的結(jié)論。

1964年1月7日的一次談話中,毛澤東說:

自古以來,能干的皇帝大多是老粗出身。漢朝的劉邦是封建皇帝里邊最厲害的一個(gè)。劉敬勸他不要建都洛陽,要建都長安,他立刻就去長安。鴻溝劃界,項(xiàng)羽引兵東退,他也想到長安休息,張良說,什么條約不條約,要進(jìn)攻,他立刻聽了張良的話,向東進(jìn)。韓信要求封假齊王,劉邦說不行,張良踢了他一腳,他立刻改口說,他媽的,要封就封真齊王,何必要假的?!媳背?,宋、齊、梁、陳,五代梁、唐、晉、漢、周,很有幾個(gè)老粗。文的也有幾個(gè)好的,如李世民。⑥

1964年3月24日的一次談話中,毛澤東再次闡述他的這種觀點(diǎn),他說:

可不要看不起老粗。知識分子是比較最沒有知識的。歷史上當(dāng)皇帝,有許多是知識分子,是沒有出息的。隋煬帝就是一個(gè)會做文章、詩詞的人。陳后主、李后主,都是能詩能賦的人。宋徽宗既能寫詩,又能繪畫。一些老粗能辦大事情,成吉思汗、劉邦、朱元璋。⑦

毛澤東對貴族出身的隋文帝楊堅(jiān)和唐高祖李淵的評價(jià)都不高,盡管他們是開國皇帝,但是缺乏政治才能。毛澤東在《隋書·高祖本記》上的批語是“蘊(yùn)藏大亂”,對唐高祖李淵的批語是“遇事無斷制”。⑧

其二,欣賞能文能武的人

毛澤東稱贊過的許多人物,如曹操、周瑜、諸葛亮、李世民、張說、朱敬則、范仲淹等,都是能文能武的人物。他年輕時(shí),“獨(dú)服曾文正”,也正是曾國藩能文能武。

1958年,毛澤東到安徽視察,路途中讀《三國志·呂蒙傳》。毛澤東說:

呂蒙是行伍出身,沒有文化,很感不便。后來孫權(quán)勸他讀書,他接受了勸告,勤學(xué)苦讀,以后當(dāng)了東吳的統(tǒng)帥。現(xiàn)在我們的高級軍官中,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行伍出身,參加革命后才學(xué)文化的,他們不可不讀《三國志》和《呂蒙傳》。①

1973年7月,毛澤東布置校注《史記·絳侯周勃世家》、《史記·灌嬰列傳》、《晉書·劉元海載記》等,是大有深意的。周勃、灌嬰是跟隨漢高祖劉邦起兵的武將,雖然他們功勞卓著,但由于沒有文化,常遭后人鄙視。匈奴貴族劉淵(即劉元海)曾說過:“吾每觀書傳,常鄙隨、陸無武,絳、灌無文?!币馑际钦f,通過他翻閱史書,像隨何、陸賈這樣的人,只有文才不懂軍事;而周勃、灌嬰只會打仗,沒有文才,這都是他所不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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