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澈,我明白你是為我好的??蓪ふ椅逶碌恼嫦嘁呀?jīng)成為這么些年支撐我的唯一目標,我無法放棄,更加不可能放棄?!?/p>
“……”
“本來來到一中時,我曾經(jīng)設(shè)想過必須經(jīng)歷很多困難,如果沒有你一直陪著我,大概在一開始我面對那些困難的時候就會哭出來。你是自從姐姐不在之后我交過的最好的朋友,謝謝你一直以來幫助我,支持我,不用讓我自己孤單一個??墒恰逼咴麻L長地吸了一口氣,眼睛里忍不住發(fā)澀,“我不希望你像形容一個偷去我生命的小偷一樣形容五月。她是我最愛的姐姐?!?/p>
男生徹底地緘默下來,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安靜地站著,漸漸地,一抹隱忍的痛灌入眼睛。
果然是傷害到他了。
明明左澈只是好心給自己建議,可自己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說了傷害他的話。
這樣的自己,真是笨拙得可恨啊。
總是在自我意識到之前,刺痛了那些關(guān)心自己的人。
明明……明明不想說那么過分的話的……
“我……”道歉的話滑到了嘴邊,又被遠處一聲叫喊壓了回去。
“七月--!”
琥珀揮揮手,朝這邊跑過來。
七月強迫自己不再去看左澈的臉,別過頭去跟琥珀打招呼。
跟河邊玩得快忘記回家的學(xué)生不一樣,琥珀的校服襯衣整齊得一絲不茍,完全沒有瘋玩兒的痕跡。只有呼吸稍微亂了點兒,估計是跑過來的緣故。
“你在這兒啊。”琥珀先是只看到七月,過來的時候才看到左澈和地上的花火包裝袋,“喲,玩花火呢,玩得很愉快的樣子嘛。”
又注意到兩人之間奇怪的氣氛,笑容一僵,“怎么?玩成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了哦……”
七月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臉,果然肌肉很僵。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正常情況下不是該回家了嗎。
“在找你啊。”琥珀笑,露出一排白牙,“有點事跟你說才特意找過來的,我們上次不是去了那個藥店嘛……”
聽到關(guān)鍵詞,七月忍不住豎起耳朵集中了精神。
琥珀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關(guān)于那個藥店的事,其實后來我問了我爸,聽說我去了那,我爸差點兒沒讓我脫了褲子趴在地上讓他打……嘖……的確是個很不好的地方啊……雖然沒有確切證據(jù),但是我聽說……”
“七月?!?/p>
后面?zhèn)鱽碜蟪旱穆曇?,琥珀停住話頭,七月回過身去。
左澈的眼睛像是日落之前最后一丁點兒的亮光。
他含糊不清地低聲說了一句什么話。
七月沒聽清楚,只好讓他重復(fù)一遍。左澈抖了抖嘴皮子,卻沒有再說出話來。
“他說‘我求求你’?!辩昴鹉樕?。
“求?求我什么?為什么求我?有什么事不能直說的……我們不是朋友嗎?”
左澈搖搖頭,似乎已是非常困難,跟難看到不能再難看的臉色相比,眼睛卻是驚人的亮,就這么一直望著七月,望著七月……
終于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你的眼中映出的仿佛是末日前最后的企求。
太陽漸漸地下沉,帶走世界的溫度。
在你閉上眼的那一刻,天黑了。
有什么降臨,將你帶去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