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萊娜說，跑了那趟新澤西之后，你的調(diào)查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我猜你是故意這樣說給她聽的，好讓她放心?！?    “我不做這種事的，其實是昨晚這件意外發(fā)生之前，我已經(jīng)結(jié)案了，發(fā)生這事不過更堅定了你我已有的結(jié)論而已?！?

“我們沒事情要進行，那你這身裝扮一定只是為了出來喝杯咖啡而已?！彼惶ь^，眼睛落在我左胸上的鼓起之處，“我會相信嗎？”

“你信不信我怎么知道？”

“你會不清楚我的想法嗎？你當(dāng)然一清二楚，我也一清二楚。而且埃萊娜已經(jīng)跟我說了，你采取了必要的防范措施，這玩意兒是你從那混蛋那兒弄來嗎？”

“差不多吧，但這不難發(fā)現(xiàn)，不是嗎？”

“肯動點腦筋就不難，但還不至于到挑明了的地步。你如果要一直這樣打扮下去，那你最好把外套修改修改，別它鼓成這樣?！?

“我以前就是這樣帶著，不管白天黑夜，”我說，“也不管執(zhí)勤或下班回家，我們部門規(guī)定一定得如此，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還這樣。這些年來，有那么多下了班喝醉了酒的警察動不動開槍自殺或射殺同僚，上層那些頭頭們也許會重新考慮這條規(guī)章是否合理?！?

“什么規(guī)章不規(guī)章，那些警察還不是照帶不誤，我說得對嗎？”

“可能吧，有幾年時間我住長島那邊，按規(guī)定我們只能在市里特定的五個區(qū)攜槍，但我還是帶著四處走。當(dāng)然了，還有另外一條規(guī)定要求紐約市警察一定得居住在這五個區(qū)之內(nèi)，但這很難貫徹。”

他吸干了橙汁，吸管發(fā)出枯竭的聲音。他說：“真不知道是誰發(fā)明了橙汁，但這人一定是個天才，味道太棒了，讓你簡直不敢相信喝這東西對你身體有好處，但的確有好處，除非他們說謊，是這樣嗎？”

“就我所知，是實話。”

“謝謝你重建我的信心，”他說，“還記不記得我替你在街上買過支槍？裝在個袋鼠皮腰包拿給你，腰包還是賣槍那個人買一送一來的?！?

“是的，一個藍色腰包。”

“藍的，正確，一種灰撲撲的藍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是吧?！?

“那玩意兒還在你手上嗎？”

那把槍是我替一名患胰臟癌晚期的朋友買的，她希望在自己疼得受不了時，能有個快速的解脫方法。她死前最后的那段時日，病狀的確糟得幾乎不堪忍受，但她挺過來了，到咽不最后一口氣為止，她沒借助過這把槍。

我不知道那把槍最終的下落如何，我猜它安放在她衣櫥架上，仍裝在我交給她時那個藍袋鼠皮的滑稽腰包里；我猜他們整理她的遺物時會發(fā)現(xiàn)這把槍，但接下來這把槍的命運如何我是半點概念也沒有。

“這很容易找到，”他自顧自地說下去，“隨便哪個高麗棒子，開那種小店的，臺子上擺著一堆太陽眼鏡和棒球帽的。他們?nèi)假u這種袋鼠皮腰包，只花你十塊或十五塊，如果你要全皮的可能再貴幾塊。像你買這副肩帶花了多少？”

“比你講的十塊十五塊要多。”

“那種袋鼠皮腰包不會破壞你外套的正常線條，事實上，你根本不用披外套來遮擋?！?

“我也許并不真的需要帶這把槍，”我說，“但如果真要帶著，我不想掏槍時還得拉開拉鏈?！?

“你的意思是快槍手麥格勞 不是這么掏槍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