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回鍋爐房找我?guī)煾嫡f了一聲,請他幫我代兩天班。又想去跟苗苗說一聲,但是想想還是算了,這事最好不讓她知道,我畢竟不是去旅游的,帶著她有點什么事就比較麻煩,再者說她要是知道這事,依著她那個二踢腳脾氣,要是跟校方的人打起來,豈不是添亂。
我悄悄跑回家,跟我媽說廠里派我到省城采購鍋爐,我媽還不信,說就你個熊樣還能代表廠里出去采購?我說我現(xiàn)在是鍋爐房大掌柜的,師傅都夸我是天生燒鍋爐的,沒我不行。我媽塞給我50塊錢,囑咐我不許亂花,不許惹事,去看看四丫頭等等,我一一點頭,說請娘親放心,兒子一定不辱使命,抱個大胖鍋爐回來。我媽說趕緊滾蛋吧,我看把你下水掏出來你就能當(dāng)個鍋爐。
我出門到車站買了長途汽車票,坐上車直奔省城而去。一路上我不停地考慮著可能發(fā)生的狀況,我四姐會被處分還是會被開除,我都一點沒譜。照目前的狀況看,唯一能為我四姐據(jù)理力爭出口惡氣的就只有我了。
下了車我找人打聽了一下我四姐的學(xué)校所在,就直奔學(xué)校而去。到了學(xué)校又打聽校醫(yī)院,在校醫(yī)院門口買了點水果,進(jìn)去又找護(hù)士打聽我四姐的病房。打聽好了之后就往樓上走,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里面有人在罵:“你個臭不要臉的爛婊子,我打聽過了,你爸就是個搞破鞋的,生出來的野種自然也會搞破鞋,是不是你們家屋里就供著一雙破鞋呢?你搞破鞋就搞唄,大街上那么多老絕戶,你跟他們搞去啊。你他媽的搞到我們家來干什么?你勾搭我們老徐干什么?我告訴你,別以為揍你一頓就完了,哪有那么簡單?老娘我今天特地帶了一雙破鞋來,抽死你個爛婊子!”
我聽見這話,腦袋里像著火了一樣,感覺自己頭發(fā)都燒焦了。我沖進(jìn)病房,看見靠里的病床那邊有一個肥婆,身上一嘟嚕一嘟嚕的囊囊踹(滾刀肥肉),包在一件花襯衫里面,臉盤有洗臉盆那么大,手里拿著一只破球鞋,正要作勢抽我四姐,估計就是那個徐副教授的老婆馬副主席了。旁邊還站著一個矮胖的爺們,身材臉型跟肥婆極其相似,估計是她的弟弟。我四姐半躺在病床上,支起雙手掙扎,旁邊還站著一個姑娘,看樣子應(yīng)該是我四姐的同學(xué),正跟肥婆拉拉扯扯。我一見此情景,眼珠子都突了出來,扔下手里的水果,順手抄起一個輸液架,就要沖過去。剛走一步就聽見后面有人喊:“站??!”我回頭一看,一個男的躺在病床上叫我,我怒道:“關(guān)你個屁事!你他媽別攔著我!”那人也急了:“我他媽不攔著你行嗎?我的鹽水瓶子還在架子上掛著呢!”我抬頭一看,架子上果然還掛著藥瓶子。我一把扯下來扔給他說:“自己抱著吧!”拎著輸液架就沖了過去。
那個肥婆倒也彪悍,見我拎著輸液架過來,松開我四姐的同學(xué),指著我厲聲問道:“你要干什么?”我四姐也看見我了,叫了一聲:“小六!”我沒理我四姐,拎著輸液架沖肥婆喊道:“干什么?干你媽!”說罷照準(zhǔn)肥婆的餅子臉就是一下,輸液架的三腿底座正戳在肥婆的臉上,肥婆捂著臉“嗷”的一聲大叫,倒把我嚇一跳。這時候她那個矮胖弟弟沖過來一把抓住輸液架的桿子使勁拽。這矮子力氣倒是不小,而且由于矮我一個頭,他是往下拽我是往上拉,我就有點頂不住。見矮子的注意力全在輸液架上,我突然松手,矮子猝不及防連連后退,我跟上去照著矮子的肥肚子又補上一腳,矮子一路后滾翻而去,一直翻到墻邊才停住,趴在地上哼哼。我又一腳把肥婆踹倒,照著肥婆的臉上身上一陣狠踢,踢得肥婆鬼哭狼嚎地叫,整個大樓都聽得見。這肥婆踢上去腳感極好,有彈性,很能吃住勁,我每一腳都踢得扎扎實實的,非常舒服。她那個弟弟哼哼著爬過來,想要抱我的腿,我把腳抬高一點,照準(zhǔn)臉上一腳,他又骨碌回墻根,我就接著踢肥婆,踢了幾腳她弟弟又爬過來,我又給了一腳把他踢回去,再接著踢肥婆。直到我四姐從病床上下來,跟她那個同學(xué)過來攔我。我踢得正帶勁,哪肯停下,把她倆扒拉到一邊,接著踢我的肥婆。我四姐急了,沖過來一耳光扇在我臉上,這下打得我有點蒙,我捂著臉看著趙爭鳴,趙爭鳴哆嗦著指著我說:“滾出去!”我也急了,瞪著趙爭鳴說:“活該!”說完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