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就我們家這狀況,也夠不上階級斗爭的對象,我爹一個破紡紗工,還娘娘腔,我媽一個農村婦女,階級斗爭這四個字還認不全呢,怎么斗爭也斗爭不到我們家啊。唯一的問題是我爹家里成分比較高,我爺爺解放前在蘇州有幾畝地,土改定成分的時候給定了個富農,按照當時的標準,地富反壞右屬于“黑五類”,所以我爹就很有可能被當做混入工人階級隊伍的內奸給揪出來斗了。為此他整天憂心忡忡,連平時老翹著的蘭花指都耷拉下來了,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后來的事實證明我爹關于成分的考慮有些多慮了,當時階級斗爭的主要任務是打倒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一個小紡紗工的成分根本沒什么人在乎,紡紗廠的造反派并沒有把他怎么樣,只是囑咐他要老老實實,不要亂說亂動。而出了問題的事,各位猜得著嗎?不錯,就是纏布這件事。
當時我媽剛生完我八弟沒多久,因為生的時候我八弟四蹄抻直死活不肯出來,導致我媽難產,后來大夫連拉帶拽總算給弄出來了,我媽卻受傷了,大夫說一年不得同房。我爹因為不能響應毛主席號召了,就急得上躥下跳的,終于做了個愚蠢的決定--他跟他們廠的一個小媳婦一塊響應號召了。
說老實話,我爹當時也不是成心要響應號召的,因為當時他還在為自己的成分憂心忡忡,碰巧他們廠里有個小媳婦也在為成分的事憂心忡忡,兩個憂心忡忡的人下班的時候一起纏布,纏著纏著就纏到一起了,倆人突然發(fā)現(xiàn)纏的是同一塊布,于是就開始四目相對,絲毫沒有要分開的意思,對著對著小媳婦說話了:“我說趙姨媽啊,你咋纏我的布呢?”我爹說:“小麗啊,我也不知道你也纏這塊布呢,那咋辦呢?”小媳婦說:“咱倆都纏到一塊了,總得有個人再轉回去吧?唉?趙姨媽,你拿啥玩意頂我???”我爹一看小媳婦的臉已經紅撲撲了,就開始死皮賴臉,一邊使勁頂一邊說:“啥玩意你不知道是咋的?別的玩意頂你也頂不出這效果啊?!毙∠眿D臉更紅了,說:“流氓,你頂的也不是地方啊?!蔽业ⅠR眉開眼笑,把成分的事早丟九霄云外去了,說:“那你說頂哪?你說頂哪我頂哪?!闭f罷就開始用手捅小媳婦的奶子,小媳婦就開始哼哼,倆人連踢帶掙把布扯了個一干二凈,就地放倒開始響應號召了。
正搞得昏天黑地呢,門口恰巧有人路過,這人叫謝向東,是剛成立的紡紗廠造反派的頭頭,聽見里面咿咿呀呀地叫,頓時心生警惕,扒在門縫那就往里看,這一看不要緊,把謝頭領看了個血沖入腦,這謝向東年紀尚輕,還沒做過這檔子事,心想那我就觀摩一下吧,就扒在門縫那看開了。里面我爹仗著經驗豐富,又背插又六九地換著花樣來,把小媳婦搞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外面謝向東看得血分兩路,直沖上下,把下面也插到門縫里上下左右地蹭。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屋里倆人準備沖刺了,外面謝向東看看也差不多了,正準備撤退,打算把門關嚴實,結果忘了下面小雞雞還在門縫里呢,這一關不要緊,把謝向東夾得嗷的一聲慘叫,屋里倆人頓時魂飛天外,大叫:“誰?”外面謝向東一聽不好,心想我堂堂造反派司令在這偷看人家干事兒,這要是傳出去那還了得?遂一不做二不休,一腳把門踹開,沖進去大叫道:“好?。∧銈儍蓚€搞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