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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鋒死后,熊向暉的女兒熊蕾著文,寫乃父對華的印象和華國鋒與葉劍英商量怎樣抓“四人幫”的經(jīng)過??磥恚A國鋒并不是一個沒有棱角的人,而是頗有些主見和個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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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國史”是統(tǒng)治者的歷史,修史者很懂得這一點。所以修“國史”者都是學(xué)司馬溫公的“以史為鑒”。
故“史無信史”,難有董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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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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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地翻開書架上魯迅的書隨便瀏覽,在收入《墳》中的《未有天才之前》里有一段批評“整理國故”,覺得用在當(dāng)前的“國學(xué)熱”上也不無參考價值。且鈔下備用:
自從新思潮來到中國以后,其實何嘗有力,而一群老頭子,還有少年,卻已喪魂失魄地來講國故了,他們說,“中國自有許多好東西,都不整理保存,倒去求新,正如放棄祖宗遺產(chǎn)一樣不肖。”抬出祖宗來說法,那自然是極威嚴的,然而我總不信在舊馬褂未曾洗凈疊好之前,便不能做一件新馬褂。就現(xiàn)狀而言,做事本來還隨各人的自便,老先生要整理國故,當(dāng)然不妨去埋在南窗下讀死書,至于青年,卻自有他們的活學(xué)問和新藝術(shù),各干各事,也還沒有大妨害的,但若拿了這面旗子來號召,那就是要中國永遠與世界隔絕了。倘以為大家非此不可,那更是荒謬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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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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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時不時地見到有人著文談所謂“文化自覺”,仿佛幾年前費孝通在他最后歲月中講出了這個詞,還解釋道,既要“美人之美”,也不要忘記我們自己的文化中的“美”。費孝通的言詞,一如其人,是很“中和”的。
近時有些文章(如那位朝三暮四的“摩羅”)似乎把“文化自覺”帶上了“復(fù)古”的色調(diào),因而自覺或不自覺地與當(dāng)今泛起的“國學(xué)熱”攀上了親。前一封抄引的魯迅的話可以作為此問題的一個“箋注”。所謂“文化自覺”萬不能走向“與世隔絕”。因為“文化自覺”既該“自覺”于我們的古老文化中的“美”,更應(yīng)該“自覺”到我們傳統(tǒng)文化中的“丑”。而那些久久貽害社會和人心的“丑”,正需要借助于外來文化中的“美”來加以滌蕩、淘洗。這或許也是“啟蒙”之一道。我這樣說,也許某某人會說我是“外國的月亮比我們的圓”主義,即“西方中心”論者。我沒有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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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