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鄺泗擺酒席宴請了全村的人。每道菜都是用特殊的配料做成的,預(yù)示著長壽、富裕、多子多福。鄺泗在各桌之間走動,向孩子們、到了談婚論嫁年齡的單身姑娘們和幾個需要特別關(guān)照的親戚,分發(fā)了更多的“利是”。鄺泗從一桌走到另一桌,此時,一個老相識說道:“咱們的金山老四不想聽一段樵夫的傳說嗎?”有幾個人隨聲附和,于是,大家安靜下來聽那酒足飯飽后的故事。
“樵夫的父母很窮,住在和我們點頭村同樣貧窮的村子里,”那位老相識開始講道,“樵夫?qū)W會了愛護(hù)森林,每天清晨他在那里干活的時候就想自己是不是能為父母做點什么。一天,他聽到了瀑布‘嘩嘩’的流水聲。他在瀑布旁喝水的時候,發(fā)現(xiàn)流下來的是甘醇的美酒。他裝滿了自己的水葫蘆,給父親帶回家去。和咱們村一樣,消息傳得很快。第二天,樵夫走進(jìn)林子時,他在瀑布旁看到了鄰居們。噢,他們太生氣了,因為他們在波光粼粼的深潭中只找到了水。鄰里們很嫉妒,他們把他扔進(jìn)了水潭,要把他淹死。絕望中,他把葫蘆灌滿了水,回家去見他父親。葫蘆里又一次裝滿了酒。你看,很多人都可以來到源頭,但只有金山老四可以得到酒啊?!?/p>
團(tuán)聚結(jié)束,天色漆黑。有人傳話過來,村里的一個探子把孩子們住的地方告訴了當(dāng)?shù)氐慕壏藗儭`椼糁雷约阂豢桃膊荒茉僮尲胰肆粼诖遄永锪?。這一個晚上就造成了這么大的危險。孩子們立即被召集在一起,鎖進(jìn)了一間令人窒息的沒有窗戶的屋子。保鏢也被雇來在四周巡查。鄺泗詢問了村民,但毫無結(jié)果。
度過了惶惶不安和幽閉恐懼的夜晚,鄺家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離開了點頭村,但卻缺少了來時的輝煌。他們在這次旅行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乘坐了火車。叔叔的兒子銘權(quán)和他們同行,因為鄺泗考慮到銘權(quán)在未來的幾周里可以陪伴西茜和埃迪。
對銘權(quán)來說,隨后在廣州度過的幾個星期是既令人驚異又令人著迷的。銘權(quán)不用再去上學(xué),也不用每天早上和下午向先生鞠躬了。他不用背誦孔夫子的四書和古詩詞。他不必再學(xué)傳統(tǒng)的三言識字讀本,即眾所周知的《三字經(jīng)》。他不再在村里的水牛背上玩耍。銘權(quán)不再和他的兄弟們與點頭村的其他孩子們一起組成一支軍隊,整個下午都在稻田里和鄰村的孩子們斗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