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出乎我的意料。藝術的不同表現(xiàn)形式嘛，

《曹雪芹訪談錄》這書還有可能做成話劇呢。你那時候也有京劇、昆曲啊，多種藝術表現(xiàn)形式也都有了，也不光是看書啊。

曹雪芹：這個我懂。但我想問的是，你們看電視的目的是什么？是想了解《紅樓夢》嗎？那為什么我寫的書，你們不去看呢？這不更直接嗎？直接和作者對話。為什么偏要繞個彎子，去看電視劇呢？然后再一大群人爭論電視劇符合不符合我的書，然后彼此意見不合，大吵一場，這種行為好奇怪。

記者：奇怪，奇怪在哪里？曹雪芹：你不覺得奇怪嗎？大家明明可以坐下來直接看我的書，然后各自想象，交流讀后感。但大家不，非要花大價錢，繞彎折騰，這戲投資很大，是吧？

記者：據(jù)說相當大。曹雪芹：對，花很多的錢，然后拍出一個劇組心中的《紅樓夢》，不對，還不能說是劇組心中的，這戲還得受到技術條件、資金條件以及其他種種現(xiàn)實條件的制約，只能說是劇組在現(xiàn)有情況下，所能達到的現(xiàn)實的《紅樓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你們難道不懂嗎？通過這重重變形、制約以及演繹、表達后的《紅樓夢》，已經注定不是原著了，這本來就是兩件東西。對我來說，這不過是有人借我當年寫的故事，重新拍了個戲，對嗎？

記者點頭。曹雪芹繼續(xù)問：那既然已經知道了這樣的變形、這樣的程序以及這樣的現(xiàn)實條件，這《紅樓夢》電視劇和原著不符合，又有什么問題嗎？記者：那，可能是這樣，我們不可能百分之百地創(chuàng)作出你心中的那個《紅樓夢》，不可能復原那樣的形式。但是，或許我們說的是精神實質，對，這種圍繞著《紅樓夢》這個書的那種精神實質，在電視劇中體現(xiàn)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