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說完，他就堅決地說：“為什么每次我口頭上問你問題時，你總是馬上而且直接就給出答案呢？但是當(dāng)我問你這個——”他開始又換了個調(diào)進行演奏，“你看起來不知道怎么答。你不知道這首歌嗎？”

“我知道，但——”

“那是什么讓你停下來了？彈??！”他幾乎是叫喊著。

“但我得先找到調(diào)！”我試圖掩飾我的挫敗感，但他還是感受到了，而且看起來根本不在乎。

“噢，我知道了。如果你不先找到調(diào)，你就不能演奏。太幼稚了！”他站了起來，向我坐的地方走來。我想他這么做是為了要居高臨下地對我講話?！澳阋{(diào)干什么呢？你覺得你的聽眾會有耐心等你找到調(diào)嗎？”

“可是，通常我在演奏開始之前就知道調(diào)了?！蔽矣悬c猶豫地答道。

“那是不是每次你在開口之前也都知道你要說什么？”

“不是?！?/p>

“那這有沒有阻止你開口說話呢？”

“基本沒有?！?/p>

“很好，那就彈?。　?/p>

然后他坐了回去，又換了一個調(diào)開始彈奏。這是第一次他看上去好像有點生氣，可是于我而言，事情并沒有因此而進展得更容易。我深吸一口氣，加入他，并盡最大努力跟上他。

我摸索著，試圖找到調(diào)子，以便我能更好地演奏，但很快我就灰心地放下了貝司。

“這真是糟透了！”我咕噥著。

“你可能需要一些幫助，但我們最終會一起完成的?！彼麥睾偷卣f道。他這時是笑著的，好像突然又對我感到滿意了。“你在彈奏的時候想的是什么呢？”

“我一直都在試圖找到正確的調(diào)。”

“那么你需要在演奏前就找到正確的調(diào)嗎？”

“那應(yīng)該會有幫助?！?/p>

“為什么？”

“因為我需要找到正確的調(diào)才能彈出正確的音符?！?/p>

“我知道了。音符就那么重要，以至于你要找不到正確的音符，所有的音樂都得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