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綠緩緩將杯子放在桌上，中指與食指慢慢撫過杯身，細(xì)長的眼低垂著，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劉海微遮住前額，她輕笑了幾下，開口道：“席總，你今日特意和我吃飯，總不會是為了這件陳年往事吧？”

    席川也不回答，繼續(xù)接著剛才的話題：“不是親人，不是愛人，一個男人有什么理由這么待你？只因?yàn)榭蛻魧δ悴灰?guī)矩，就得罪公司一直以來的大客戶，從而失去晉升去美國總部的機(jī)會？”席川語氣淡淡，暗藏的尖銳卻顯而易見。

    原來如此啊。晴綠心底冷笑，卻依舊是淡淡的神情。她忽地抬頭，直直看著對面的男人：“席總，有什么話，請直說吧。”

    許是吃得滿意，席川神色頗為慵懶，唇邊浮現(xiàn)極淺的笑意。這只小貓，看來也不笨嘛！他繼續(xù)涼涼說著：“池小姐既然身處職場，就該學(xué)會如何委婉地應(yīng)付性騷擾。對這么大的一個客戶，陪陪酒，說說笑，應(yīng)該不算什么勉強(qiáng)而不可忍受的經(jīng)歷吧。如何保住客戶而又能全身而退，這應(yīng)該是你的必修課，而不是只知道找別人來善后，你說呢？”

    晴綠覺得口渴異常，喉間灼灼燒起，便又喝下幾口白水，索性把話說開：“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那么糟糕。顧清初那會兒臨時有事，便讓我去和客戶接洽，哪知對方趁倒酒之際動手動腳。我一時著急，也只想到顧清初，便打個電話問他怎么辦，沒想到他掛上電話便急匆匆過來，正見著那客戶要攬我的肩，大家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上去給了那人一拳……”

    其實(shí)，當(dāng)時的狀況，如果稍微緩和一下，還不至于到撕破臉的地步，可偏偏顧清初就是什么余地都不留，完全撕破情面。原本他去美國總部的通知都已經(jīng)下來了，卻因?yàn)橛辛诉@么一出而完全泡湯。自己當(dāng)時也打算離職，最后還是被他給壓了下來。

    席川倒沒說什么，只是靜靜聽著，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心里卻釋然。今晚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要求證的答案很明顯了。顧清初這兩年來一直帶著她，并不是要教會她人情世故，成為得力助手，而是將她護(hù)在自己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不受半分風(fēng)吹雨打。

    眼前這個叫池晴綠的人，確實(shí)是他的軟肋。

    “那么，你不覺得，在顧清初旁邊只是一個絆腳石嗎？”席川說話一點(diǎn)也不客氣，諷刺意味十足的一句話，淡淡說出，臉上竟還笑著。

    晴綠知道不能得罪老大，半晌，便也直接道：“那么，席總是覺得我影響了顧總監(jiān)的工作吧，然后呢……作為下屬，我會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安排?！?

    “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毕俺鲞@么一句，倒把晴綠給唬了一下。

    “幫……什么？”

    “讓你不會再麻煩顧清初。我身邊剛好還缺一個助理?！?

    晴綠有些愕然，隨即明白過來，笑意十足：“席總，你大可以直接解雇我?！?

    席川不禁輕笑出聲，揚(yáng)了揚(yáng)眉：“你把我想得太壞了，我只是覺得，你更合適待在我身邊做事。一來，以后顧清初也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二來，我了解過你的工作能力，包括下午你的表現(xiàn)，多加鍛煉，是可以勝任的。不管怎樣，一個經(jīng)理助理，比起小小的財務(wù)，發(fā)展前途大不一樣，這是一個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