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要離不同,同為刺客的聶政,形象要好得多,完全符合金庸筆下的俠客形象,絕對是每一個懷春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七尺男兒,一張英俊的面孔,一身長袍,玉樹臨風;俠骨錚錚,又柔情似水;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學劍,一起學的還有琴,琴和劍既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終身伴侶,一把劍,一張琴,天涯任我行,自由而浪漫,飄逸而灑脫。
聶政為報父仇,刺殺了一個叫張睢的侯爺,為使母親和姐姐不受牽連,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被迫離開自己的家鄉(xiāng)韓國,來到齊國,以屠宰為業(yè),過著隱居生活。很多年過去了,聶政從外表看來已經和普通老百姓沒有什么區(qū)別,就在他自己快要淡忘曾經是一個刺客的時候,一個叫嚴仲子的韓國大臣找到了他,聶政的平靜的生活又被打破了……
復仇
十歲那年,"復仇"這兩個極具血性的字眼第一次閃現(xiàn)在聶政的腦海中。
從記事起,聶政一直在問母親同一個問題,娘,我為什么沒有爹?
聶政一生下來就沒有看見自己的父親,善良的母親一次又一次的隱瞞聶政,說爹去了遠門,還需要過些日子才回來。
漸漸的,聶政不再相信母親的話,因為過了很多些日子依然不見父親的影子。于是,他又去問姐姐聶榮,姐姐,我們?yōu)槭裁礇]有爹?
聶榮比聶政大七八歲,聶榮眼里含著淚水,捧著弟弟的臉,說她也不知道。其實她是知道的,只是母親不讓她過早的對聶政說出這個秘密,她也只好說謊。
聶政十歲,母親想,是時候了,是時候告訴他一切了。
燭光搖曳,聶政母親臉上的表情沉重而憤怒,她告訴聶政,在他快要出生的時候,父親就被一個叫張睢的侯爺腰斬于市。張睢的兒子是一個惡少,依仗老爹的權勢橫行霸道,為所欲為。他心血來潮,要與當時一個有名的劍客比劍,他自視甚高,以為一定比得過劍客。于是要求父親張睢為他鑄一把寶劍。聶政的父親是當?shù)芈劽蔫T劍高手,張睢就找到聶政的父親。劍鑄出來了,是一把絕世好劍,可是張睢的兒子劍術不行,在與劍客的比試的時候,當場被刺死。劍客逃之夭夭,遠走高飛。
張睢氣得嘔血,抓不住劍客,就拿聶政的父親當替罪羊,屎拉不出來怪茅坑,明明是兒子的劍術不行,卻偏偏說是劍不行,說聶政的父親所打造的劍是偽劣產品,勾結官府,以欺詐罪把聶政的父親腰斬于鬧市口。
母親為聶振描述當時的情景:"當時我剛剛懷上你不久,我去鐵匠鋪為你父親送飯,當我走進去的時候,里面一片狼藉,也沒有你父親的人影。我著急的問附近的人,他們說,你父親已經被抓走了,就在鬧市口,馬上要砍頭了。我瘋了一般的跑到鬧市口,已經圍了很多人,我用盡全部的力氣,撥開人群,擠到最前面,看見你父親父手腳被銬,頭被按在案板上……"聶榮已經在一旁抽泣,而聶政的臉上卻呈現(xiàn)出一種他這個年齡段不應該有的冷峻。
頓了一會,母親又從柜子里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打開盒子,是一把劍。
母親說:"這就是你父親為張睢鑄的劍,多好的一把劍?,F(xiàn)在你已經長大,娘就把這把劍交給你,今后的道路怎么走,你自己決定。"聶政激動的接過了母親遞過來的那把劍,他的臉上寫著兩個大大的字:復仇。
十歲的聶政走出了三字經的學堂,開始了他的練劍生涯。
要想為父親復仇,必須練得一手好劍法。他要用父親這把劍去刺殺張睢,證明給草菅人命的張睢看,到底是父親的劍不好,還是他兒子的劍術不行。
聶政選擇在家鄉(xiāng)一座山峰上一塊較為平整寬闊的空地上練劍。
聶政練劍的時候,地上的楊樹葉會被他的劍氣旋到空中,樹上的葉子則脫落枝頭,剎那間,楊樹葉漫天飛舞。
一個人練劍是孤獨的,但聶政知道,只有承受孤獨才能練出好的劍法。
幸虧有一群白色的飛鳥陪他一起度過。當他練劍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群白色飛鳥在聶政上空歡快的舞蹈,仿佛在為聶政提雅助興,這群飛鳥優(yōu)美的舞蹈為他的練劍生涯增添了無窮的樂趣。每當聶政練劍結束的時候,那群飛鳥也就停止了舞蹈,它們發(fā)出悅耳動聽的鳴叫,然后向很遠很高的天空飛去。望著飛鳥遠去的背影,不覺間,落下淚來。他不知道這群飛鳥明天還會不會來,還會不會為他跳舞,在他漫長而艱難的練劍生涯里,這群白色的飛鳥陪他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孤獨寂寞的日子。
十年磨一劍。聶政練劍的日子,沒有寒暑,沒有晨暉,夏練三九,冬練三伏,以野果充饑,以山泉止渴,花開花落,歲月如流,日夕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