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覺?那得看在什么地方;有一次我和朋友開車去東海岸玩，先去的尼亞加拉大瀑布……”

　　“哇!尼亞加拉大瀑布!那一定美極了!”

　　“確實很壯觀。特別是當我們乘坐‘朦朧少女號’游船沿尼亞加拉河一直駛到那環(huán)形大瀑布中央的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對大自然對人生有了一種全新的體驗。另外，坐電梯下‘風洞’，沿木橋走到大瀑布下面的‘暴雨平臺’，仰望鋪天而來的滔滔白水，我才真正理解了李白那句‘黃河之水天上來'的意境?！?/p>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三元橋，洪鈞將車開下機場路，駛向北三環(huán)路。

　　“對不起，老板!剛才我把您的話打斷了。您接著講在美國開車?！?/p>

　　“噢，我們開車離開大瀑布，去紐約市。那是個星期六的上午，路上車很少。從大瀑布開車到紐約得七八個小時，不過那公路大部分是在山間，而且我們是一路下山。那是9月下旬，樹葉有紅的、有黃的、還有綠的。風景美極了。所以開車一點兒也不覺得累?？墒窃诩~約市里開車就完全不同了。那是星期天下午，我開車從曼哈頓到昆斯區(qū)。曼哈頓的大部分街道都是單行線，而且兩邊都‘趴’滿了車……”

　　“趴滿了車?什么叫趴車?”

　　“就是停車，英文的‘Parking’。在美國的中國人都管停車叫‘趴車’。我覺得這個詞翻譯得不錯，既有音又有意，值得推廣。本來那街道就不寬，兩邊再趴滿車，中間只能通過一輛車。所以車排成隊，幾乎是一步一停，而且兩邊還不時地有車往隊里擠。那回我是真正體會到了紐約的開車難!”

　　進入北三環(huán)后，路上的車輛多了許多，車速也降低了。由于已接近下午的交通高峰時間，所以偶爾還出現(xiàn)堵車的前兆。洪鈞很有興致地繼續(xù)講道——

　　“還有一次，我開車從舊金山去洛杉磯，其中有一段走1號公路。據(jù)說1號公路是美國沿途風景最美的一條公路。它就建在太平洋沿岸的懸崖峭壁上。一邊是風景秀麗的山林，一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確實很美。不過，在那條路上開車也夠刺激。左邊是懸崖峭壁，右邊是萬丈深淵，而且凈是大陡坡和急轉(zhuǎn)彎，還有那高架在山崖頂上的窄橋。有的地方限速才15英里!你想，開快了弄不好就得飛到太平洋里去!我這個人最喜歡爬個高呀冒個險呀，可是在那兒開車手心老出汗。不過，路邊隔不遠就有一個小平臺，你可以把車停在那兒，踏踏實實地欣賞大海。沿途還有一些吃飯休息的場所，也都建在風景特美的地方?！?/p>

　　汽車駛過了大鐘寺之后，洪鈞將車向右并線，然后在出口處駛下三環(huán)路。宋佳覺得這一路的時間過得太快了。自打認識洪鈞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聽洪鈞講了這么多話。在此前的接觸中，洪鈞給她的印象是說話簡潔準確，從不多說一句廢話。沒想到他今天這么有興致，而且講的事情這么有趣。宋佳情不自禁地說:“我特愛聽您講美國的事兒!以后能多給我講點兒就好了。您在美國的經(jīng)歷一定都特有意思!”

　　“也有特沒意思的?！焙殁x說著，開車從公路橋下穿過，然后沒走多遠便來到了他的事務(wù)所所在的友誼賓館。他把車開進停車場。

　　走進辦公室，洪鈞放好手提箱，查看著辦公桌上的信件。過了一會兒，宋佳敲了敲敞開著的門，問:“我可以進來么?”

　　洪鈞抬起頭來，微笑著點了點頭。

　　“老板，今天上午又來了一個客人，是個女的，她說要請您做辯護律師。我約她明天上午9點來見您，可以么?”

　　“可以?！?/p>

　　宋佳剛要轉(zhuǎn)身出去，被洪鈞叫住了。

　　“宋小姐，你在查詢DNA檢驗的時候，有沒有問他們陳舊血痕的檢驗問題?”

　　宋佳對此胸有成竹，“問了。而且我特意問他們10年前留在刀子上的血跡能不能做。”

　　“你怎么想起問這個呢?”

　　“因為我估計您可能需要了解這個情況。我問得不對么?”